都在礼物里了,此事就此翻篇,谁也别为难谁。
“慢着。”蓝殊摆手拒绝,浓密的胡子随说话抖动,“我能不能问公主殿下一个事?”
萧絮淡淡道:“你问吧。”
蓝殊语出惊人:“公主当年到底为何与傅啸和离?”
屋中婢女侍从皆在,他大喇喇地问起这个,萧絮满脸震惊,傅汝止都是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裴见慕问就算了,关你啥事啊!
她喝茶掩饰尴尬,故意咳嗽半声:“额……他不想和我过了。”
“他为什么不想和你过了?”
萧絮疑惑地说:“我哪知道为什么,这事你得问他,你问我干嘛?”
蓝殊比她还理直气壮:“傅啸在西庭,我怎么问?”
萧絮:“你给他写信啊!”
蓝殊气沉丹田,呐喊道:“他!不!回!”
萧絮:“……咳,你别激动,他除了给我爹写奏章,谁给他写信都没回。”
蓝殊幽幽瞥她一眼:“那你给他写过没有?”
萧絮直呼我直呼:“我都和他和离了,我给他写什么信?”
她逻辑清奇且形成闭环,无坚不摧宛若铜墙铁壁,谁挑战都能理直气壮地顶回去。
屋中沉默许久,蓝殊像是在酝酿,攥拳恨声道:“我蓝殊此生没敬佩过几个真男人,傅啸算其中一个。”
萧絮点头:“确实。”
他迷惑地问:“那你还跟他和离?”
“本殿说了,他不想和我过,我难道要拿把刀逼他继续陪我凑合吗?”萧絮疲倦地抬眸,淡冷地说,“蓝大人,本殿知道当年傅郎与大荣交战,主动放了你临汀一马,也知道他背上两道长长的暗器疤皆出自你的手笔,可我与他和离多年,夫妻情谊早就散得干净,关于他无可奉告,早些回去吧。”
她没必要后悔曾经做的决定,释怀得很彻底,都过去了。
蓝殊坐在椅上没动,冷不伶仃地问:“他什么时候回邺都?”
萧絮怔了下,据实已告:“自从去了西庭,傅郎就从未回过京城,回京得看父皇安排他什么时候述职了。”
蓝殊紧咬不放:“他是准备一辈子就在边疆守着了?”
萧絮忍住心中惊异,平静地说:“或许吧,傅郎本就无心权势,在西庭挺好的,那地方自由,适合他。”
自原先的大纪被萧诚把持朝政起,对外征战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努力维持疆域太平,给百姓喘息之机。
因此现在大梁名声在外的将军大多老迈,顾远达早早致仕,兵部尚书白昭行也年过五十,新将青黄不接,好苗子极少。
除了傅汝止。
名气大军望足,驻守西庭至如今,大梁与奚国从未有过正面冲突,甚至奚国人挺怕他的。
萧絮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冷冷道:“蓝大人,本殿无心朝政,你若是想寻傅啸商讨国事,还是去找父皇吧。”
“无心朝政?衡国公主,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蓝殊哼讽半句,悠悠道,“我是个痛快人,不与你绕虚的了,公主希望江陵王继承皇位,我也是。”
“放肆!”萧絮猛拍桌案站起,声音尖锐,“我大梁国本之事,也是你个他国族使能议论的!?”
“公主到底在心虚什么?”蓝殊冷眼相看,起身道,“我已拜访过东宫与江陵王府,连巴陵王府都去过了,你不想告诉我的,有的是人愿意告诉我,我今日只是来通知公主一句,你既看不惯我个瑶人,我也没什么可以和你说的,告辞。”
萧絮的气焰消了下去,敛衣端坐:“罢了,我瞧蓝大人喝了两壶本殿的龙井,你拿些茶饼再走吧。”
蓝殊眼若铜铃,挥袖冷漠道:“别,你家龙井太次,我喝不惯。”
说完此句,他就转身示意侍从,快步往外走,碧环怕出事,赶紧追出去引路。
茶室霎时寂静,桌角花樽中的腊梅清香扑面而来,萧絮满脸震撼地坐在椅上,却说不出半句话。
这世上想做皇帝的人那么多,她只能支持萧济一个,而萧济可以拉拢许多人,帝王登势而上,她只是被借力而起的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