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见慕神色凝滞,闭眼平淡地道:“殿下,郎中说属下这两日最好莫下床。”
萧絮挑起他的下颌,泠然勾唇:“郎中说的多了去了,既知道我在强逼你,就好好的从。”
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吗?
裴见慕只觉胸口被闷棍狠狠砸了下,痛得几喘不过气,晦然地攥紧双拳:“属下……明白。”
萧絮面色如素,继续喂药:“做好你该做的事,本殿和二哥哥都不会亏待你的。”
给你的阳关道你不走,非得拉着我走独木桥?
那就别怪她兴味过后,只剩下满心的厌烦,与恶劣到极致的冷漠。
燕春楼自打交给黎野姬打理,总算比李令婉自己瞎搞赚得多了,赤字扭转,出入账目全部填平。
黎野姬完全按拂菻娘的路数走,挑苗子挖掘各式各样的美,定制个性化培养方案,走高端奢侈路线。
再加之多年前蔡芷润身为胭脂阁伎子,却游走烟花巷大小花楼,无论伎子花娘出身,皆为她们治病,所以烟花巷众多同行私下关系极好,燕春楼也从搞终端消费逐渐转型,开始搞上游培训,算不上赚大钱吧,反正没亏。
且比起其他花楼灯红酒绿,嘈杂缭绕,燕春楼全是些未长成的伎子小倌儿在潜心研习,清净许多。
当年萧絮与蔡青禾初遇的上房重新装潢,按萧絮的意思改成了她的待客室,屋中装潢清雅,大朴成雅,边摆九霄环佩琴一架,上挂先朝书圣亲笔“宁静致远”四字,另有寒江垂钓图一副。
萧絮推门进去的时候,萧济已经抱着萧明在等着了,小孩子好奇心重,东摸摸西看看,小手拨弄琴弦玩,听到动静赶紧回头,欢天喜地地张开手:“凉!”
她赶紧伸手接过儿子,行礼道:“多谢那日二哥哥替我护下孩子,大恩大德,絮娘永不能忘。”
萧济穿件半旧的烟青色圆领袍,见状赶紧抬手扶她免了,热切道:“这世上哪有娘亲不疼孩子的,自小家中兄弟姐妹,就我和你最好,明儿既是你的眼珠子,我又怎会不心疼。”
萧絮微笑:“无论如何,都多谢二哥哥,我抱孩子做不得茶,莫怪我招待不周啊。”
“怎会,我家絮娘本就不是给人做茶的。”萧济爽朗而笑,就着窗下软炕相对而坐,言笑晏晏地倾壶倒茶。
萧明显然很想念娘亲,胖乎乎的小手环住她的脖子,黏在怀里大声叫:“凉!”
吧嗒亲一口。
萧絮也亲他小脸蛋:“二舅家里好不好玩呀?”
萧明咯咯笑,幸福地说:“哥哥好!”
萧济挑眉揶揄:“你家明儿真有意思,见着我就喊哥哥,教他喊二舅怎么也学不会,我家朝哥儿拿了九连环给他玩,他也喊哥哥。”
萧絮温柔地拍儿子的背:“明儿天资平平,开口也晚,我不求他将来封侯封伯的,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了。”
萧济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也跟着打马虎眼:“他是你的孩子,怎会天资平平,我看他聪明得很,将来封个王封个侯有何难,若要本王来说,明儿将来册郡王都可。”
萧絮打直球,欠身含笑道:“册郡王这种事,二哥哥与我打包票无用,还得父皇拍板决定呀。”
“这世上父皇拍板的事多了去了。”萧济幽幽品茗,“可父皇终究老了。”
萧济的意思很简单,如今父皇对萧明的态度暧昧,留不留杀不杀都没准确地说,而太子萧泽意义明确,他容不得这个孩子,但萧济,他能给萧明的最多。
他能给这个外甥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保他富贵荣华,此生平安。
萧絮抚拍犯困的儿子,语气淡淡:“二哥,如今公主府府卫共计二千八百七十二位,其中能配马当精兵用的有三百四十二个,若无强敌包抄,给我半个时辰,这三百四十二人就能封锁整个宫城。”
萧济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七妹妹果真用兵如神,你若是男儿,哪还有白昭行顾远达的事。”
“大哥哥也知道,我远离朝堂多年,所谓和与朝中大员皆交好,也就是他们愿意卖我个面子,真支使起来,他们未必愿意听我的。”萧絮神色自若,“但你也知道,翊林羽卫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