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闲言碎语,便费尽心思顺应所有规矩体统,等老来只会后悔的。”蔡青禾亦然伸手接雪花,寒风劲起,吹起他额前空留的几绺黑发。
萧絮转过头,怔怔地问:“你在我身边三年,便是这么想的吧?”
男人形相清癯,轻轻嗯了一声。
他穿件温暖的兔绒冬袍,领口处毛茸茸,裹住颀长的脖子和分明的喉结。院中冷风带雪,落于青袍碧草,溅起心浪万千。
萧絮再没有说话,只在心里求雪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大到山川林野皆落白,落灭她心中的困惑与浮躁。
大雪下得断断续续,三日后总算雪霁天晴,积雪厚厚层层,萧絮就在院子里堆雪人,和蔡青禾堆个小兔子,和黎野姬弄个小狐狸,最后和萧同尘垒个巨大的雪马,小孩雄赳赳气昂昂,骑在上面玩。
玩了一日的雪,萧絮手冻得冰凉,身上却暖洋洋到发汗,随意进桶沐浴完,裹着被衾往寝阁间睡了。
她是被傅汝止吻醒的。
房中烛灯皆熄,帘帐尽垂,睁眼闭眼都漆黑,男人的气息炽烈汹涌,却吻得异常克制,萧絮摸索地与他十指相扣,止不住地呢呢。
她瘫软在他怀里,轻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睡不着,便过来找你。”傅汝止喉腔酸涩。
三日来大雪纷扬,他坐在书桌边,只觉雪光比日光还刺眼,读不进书,看不进公文,连舞剑都无味,只能对着漫天飞雪,想自己的过去,亦然想她的过去,想到最后,一团浆糊。
她近日亦然想了很多很多,亦然晓得傅汝止为何生气,可事情已经发生,再多说也无益,只要傅汝止愿意,她往后事事循规蹈矩,做好傅家的贤妻良母,好好补偿便是。
“傅郎,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萧絮吻着他的胸膛,“我们早点要个孩子,早点,再早点,只要有了孩子,我们定能做天下最好的父母,天下最好的父母,又怎能不是好夫妻呢?”
傅汝止惊诧地启眸:“阿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们居然沦落到了要靠孩子才能羁绊住夫妻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