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絮往他嘴里猛塞一口,“有本事他砍了我啊?”
傅汝止慢吞吞地咀嚼咽下,无奈道:“殿下真是小孩儿心性。”
“是是是,我小孩儿心性,我就不该带兵过来,我应该在家里待着,念佛抄经,给你祈福焚香,求神仙下凡救你。”萧絮阴阳怪气地说完,捧起面茶碗,咕嘟咕嘟喝干净,抹嘴痛快道,“不给吃了,我饿死你!”
他闭上眼:“嗯,我饿死了。”
萧絮凑过去,贴着他的嘴角轻吻:“不许死,快复活。”
他慢慢地伸出手,把她拥在怀里,空寂许久的心房,在抱紧她的时候,装满盛桃浓李,溢满芬芳。
他晓得她爱哭,吵架吵着能吵哭,骂人骂着能骂哭。可那日他坐在马上,第一次见到杀人还能杀哭的,杀得比谁都痛快狠厉,哭得比谁都梨花带雨。
只一瞬,他心碎到骨血淋漓。
傅汝止背过身,萧絮用小被捂住他的前胸,一圈一圈解开缠着他胸腔与背肤的细布,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
他的伤口连着右臂,所幸刀口不深,失血亦然不多,熬过高热,等伤口结痂成疤即可。
萧絮用湿帕擦去洇在他肤上的血污,再拿干帕小心吸干。
这两日帮他擦身,晓得他廿来岁的年纪,胸膛处已有一道刀伤,后背有个箭洞,还有两道极长的暗器伤,在他的背上划出个叉号,今次的斧伤,已是他的第五条伤疤。
她摸着男人崎岖的背肤,心疼地落泪:“这些伤痕,你有没有给穆寒棠看过?”
“没有。”傅汝止侧过脸,眉心微锁,“你怎么又提起她了?”
“你很应该给她看看的。”萧絮的一滴泪落在被上,深吸口气道,“若我是你,潜进九弟府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衣裳脱掉给她看,告诉她这一道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都是为了娶她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