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你就现在要了我,你若是不要……”
她摆烂道:“那我也没法子了。”
“好,算我瞎了眼。”傅汝止像被抽空了精气,复背过身:“穿好你的衣裳,滚出去。”
冷得恍若冬月寒霜。
“……傅汝止。”
“滚出去!”他吼道。
她窸窸窣窣地穿起衣裳,摸索地固定好头上的簪钗,看着他宽壮的背影,有股无名的怆凉涌上心头。
“傅汝止,我和你说句真心话,若我们刚成婚的时候,你能拿出今日的一半魄力来,我一定会高兴地疯掉。”萧絮冷淡地说,“你晓得我的性子,再难过,再委屈,我都会抛在后头,高高兴兴地往前走。可是抛在后头不代表我忘记了。”
“当日穆寒棠在我衣里放针,如此恶心下作的手段,你却当着她的面松开我的手,此后连一句替她告罪的话都无。我晓得你十四岁与她初识,廿三岁却娶了我,九年相思相恋,是刻骨铭心的痴情与执着。我明白,我理解,我体谅,所以我从未怨怼过。”
她深吸一口气:“可你应当晓得,无限度的明白理解和体谅,其实只是彻底的死心与不在乎。”
萧絮在千秋殿,小心翼翼地问出那句“我们能不能做朋友”时,就已经对他死心了。
傅汝止宽阔的肩膀在抖。
她静得宛若深潭:“我自小要强,想要的东西争不到的就抢,抢不到的就撒泼,在男女事上手脚没个轻重,若……这一年来有什么让你误会的话,那往后我们连朋友都不要做,只做君臣就好。”
她妥帖地穿好衣裳,走到妆台前添补被他吻掉的口脂,才端庄地走到傅汝止面前,欠身行礼。
“妾告退。”
“……阿絮,对不起。”他力足千钧,紧紧地把她扣入怀中,脸贴脸,颊贴颊,哑着嗓子道,“若你一直想要一句抱歉,一次认错,今时今刻,我好好和你说。”
人生浮沉,某一时、某一刻的幸福,都以为它就是最好。然这世上千变万化,谁都没有预料,也预料不到,亦然在某一时、某一刻,会出现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以与众不同的方式绚烂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