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内部的通道如蛛网般交错，灰黑色的石墙爬满墨绿色的藤蔓，踩在脚下的石板松动易响，每一步都可能惊动暗处的机关。肖天机的“阴眼”穿透昏暗中的薄雾，能清晰看到地面上散落的脚印——既有他们自己的，也有阴山派弟子留下的，两种脚印在通道里交织、分叉，像一场无声的较量。
“左拐！”肖天机突然拽住差点踏入右侧通道的守月，阴眼瞥见右侧通道尽头闪过几道黑影，“那边有三道岔路，是死循环，他们肯定在尽头堵着。”
众人立刻跟着他拐进左侧通道。这条通道仅容两人并行，两侧的石墙上布满箭孔，显然曾是防御工事。林九渊伸手摸了摸箭孔边缘，指尖沾到一点新鲜的黑灰：“刚有人动过机关，箭孔里的机括是热的。”他迅速从行囊里摸出几张黄符，贴在箭孔上，“简易的‘封灵符’，能让机括迟滞片刻。”
身后传来“哐当”的重物落地声，夹杂着鬼面阴冷的喝骂：“一群废物！连条路都看不住？他们就在前面！”脚步声密集如鼓点，显然追兵离得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黑袍扫过藤蔓的“沙沙”声。
“火凤，去前面探路！”凤瑶低喝一声，将灵力渡给肩头萎靡的火凤。火凤振翅飞起，赤红色的身影在通道尽头一闪，很快传回感应——前方三十步有个螺旋形的石阶，通往上层，但石阶中段的石板松动，似乎是个陷阱。
“上石阶！”肖天机当机立断，“陷阱正好用来绊他们！”
一行人冲上石阶，果然在中段发现一块微微翘起的石板。张云鹤反手将一枚“惊雷符”贴在石板下方，又用七星杖在旁边的石壁上敲了敲，一块不起眼的石砖应声而落，露出里面的机括绳索。“拉这根绳，石板会翻转，惊雷符能炸他们一下。”他将绳索递给守月，“等听到脚步声近了再拉。”
守月紧紧攥着绳索，掌心全是汗。看着肖天机等人冲向上层通道，她深吸一口气，躲在石阶转角的阴影里，青铜罗盘的指针正剧烈指向下方——追兵已经到了石阶底部。
“快！他们在上面！”几个阴山派弟子的声音传来，脚步声“噔噔”地踏上石阶。
就在他们即将踩到松动石板的瞬间，守月猛地拉动绳索。“咔嚓”一声，石板突然翻转，最前面的两名弟子惨叫着坠入下方的暗坑，紧接着“轰隆”一声，惊雷符炸开，碎石混着雷光将后面的弟子炸得东倒西歪。
“走！”守月趁机冲上石阶，与等候在上面的众人汇合。
上层的通道更复杂，两侧分布着许多紧闭的房间，门板上刻着模糊的符文，有的还残留着血迹。肖天机的阴眼扫过一间房，发现里面的石柜后有微光闪烁，像是个暗门。“进这间！”
众人迅速躲进房间，肖天机反手关上房门，林九渊立刻用藤蔓缠住门闩。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石柜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肖天机推开石柜，果然露出一道仅容一人爬行的暗门，门后是条狭窄的烟道，显然是城堡的废弃通风道。
“从这里走，能通到城堡的西翼塔楼。”肖天机率先爬进烟道，里面漆黑狭窄，只能匍匐前进，砖石刮得手肘生疼，“他们熟悉明路，但未必知道这些废弃的烟道。”
烟道里弥漫着呛人的烟灰，爬了约一炷香时间，前方终于透出微光。肖天机推开出口的石板，发现自己正处在西翼塔楼的夹层里，外面传来阴山派弟子的脚步声，显然他们正逐层搜查。
“屏住呼吸。”肖天机示意众人别动，阴眼透过夹层的缝隙看去——三名弟子正举着骨幡，仔细检查塔楼的房间，其中一人的脚边，就踩着他们刚才掉落的一片衣角。
“护法，这边有痕迹！他们肯定在这层！”那名弟子捡起衣角，朝着楼下大喊。
鬼面的声音很快传来：“把塔楼的楼梯封死！一层一层搜！我看他们能躲到哪里去！”
夹层里的众人脸色一沉。封死楼梯，意味着他们就算躲得过一时，也迟早会被瓮中捉鳖。肖天机的目光落在夹层另一侧的窗户上，窗外是陡峭的石墙，墙面上有许多凸起的石棱，像是当年工匠留下的攀爬痕迹。
“只能从外面走。”肖天机指了指窗户，“沿着石棱下去，能到西翼的后院，那里有通往后门的路。”
这无疑是冒险。石墙高约十丈，下方是坚硬的石板地，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但此刻已无退路，林九渊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