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也不隐瞒,笑眯眯地将赵歇写的劝降信件交给陈献。
“谁能想到,去年我带着五十万大军傲视天下,现在却要投降给赵歇!”
“这变化,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陈献在一旁皱着眉头读完,最后面色愤怒地将信件撕了个粉碎。
“陛下糊涂啊!”
“那赵歇此举是在哄骗陛下,万不可中了赵歇的奸计!”
赵普不解道:“国相何出此言,我虽然和赵歇并未深交,但他的事迹却也听说过一二,未曾做出过违背誓言的举动!”
“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挽回了!”
陈献连忙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陛下,当初起事的时候,你连续半个月夜里未曾睡得过一个好觉!”
“你以为造反是过家家小孩子玩的游戏吗?”
“这是生死大事啊!”
赵普闻言愣在原地,被陈献骂了个狗血喷头。
陈献仍旧觉得不解气,他继续骂道:“那赵歇是素有信义不错,但你也要想想咱们这是在干什么事情!”
“倘如今胜败尚未决定,我们便将刀子交到了别人手里,仅仅是凭借人家素来有信义!”
“陛下,你太糊涂了!”
陈献呼哧呼哧地大喘气,殿内充斥着他怒吼的回音。
赵普仿佛被当头棒喝一般,也清醒了过来。
他心有余悸道:“朕差点就开门投降了,多亏有国相啊!”
“朕想明白了,哪怕是死朕也要战死!
大家跟我起事到现在,就算朕能侥幸活下来,你们又该怎么办?”
赵普的醒悟,让陈献这么多天来终于看到了一丝翻盘的希望。
他咬牙切齿道:“陛下,臣刚才在城头看过赵歇的军阵,严密齐整水火不侵!”
“如果以寻常的方式战斗,哪怕有城防优势,不我军仍不是对手!”
“倘若以城内老幼为饵,斜坡青壮为肉盾,消耗其军队战斗力,我军趁机开城门反杀出去!”
“如此方能有一线生机!”
赵普闻言闭目略作沉思,这个法子可谓狠毒。
以老幼为人质,把郡内的百姓都发动起来,加上自己的两万兵卒,怎么着也有七八万战斗力。
虽然兵力驳杂,但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就依国相所言,我们便这么干!”
于是乎,在赵普的定调后,城内留存的兵卒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抓人。
倘若不服从的,直接血溅当场。
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下,城内守军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致。
他们已经顾不得男女老幼,只要身高超过轮毂的,统统都给拉出来进入军中。
没有武器,就拿着菜刀、镰刀、锄头扁担上阵,全部都堵在城门前,身后是手持兵刃、全副武装的守城士卒。
城头上两军已经开始厮杀,低矮的城墙根本无法有效阻拦卢白的冲锋。
已经有不少士卒攻占了城头,开始进一步扩大战果。
便在此时,被掳掠而来的百姓哆哆嗦嗦地直面卢白的军队。
扁担对长矛、战甲对布衣,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但战斗还没打响,卢白便咬着牙下令撤退。
按照赵歇的命令,不能对城内的百姓兵戈相向。
他下令全军驻守在兰郡五里外,策马来到李家坡主帐内,赤着身子向赵歇请罪。
“王爷,末将无能,未能拿下兰郡!”
赵歇有些意外,以卢白的骁勇,三个时辰结束战斗绝对不是问题。
他都已经准备命人摆庆功酒了,却收到卢白战败的消息。
他并没有责骂,第一时间将卢白扶起来问道:“卢参军可向孤讲述下,因何而败?”
卢白咬着牙,将沧郡城内发动百姓的战术一一告知。
赵歇听罢沉默不语,这招确实太损了。
到了最后的关头,藏在赵普背后那人终于发力了。
他在房间内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