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本部指挥中心内,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每一粒尘埃都承载着千钧重压,连呼吸都会激起无形的涟漪。
先前那道撕裂天穹、贯穿指挥中心的雷光余威仍在——熔融的合金墙壁边缘闪烁着细密电弧,发出“滋滋”的轻响,如同死神低语,在耳膜上刮擦出冰冷的战栗;焦灼的金属气味混杂着臭氧的刺鼻气息,钻入鼻腔,令人作呕。指尖触碰到控制台时,传来微微的震颤与余温,仿佛整座建筑仍在因那股力量而呻吟。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连心跳都像是被冻结。他们的目光,或惊恐,或骇然,或难以置信,尽数聚焦在那个静立于光芒散去之处的男人——陈万辉。
他变了。
不再是那个虽然强大,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阴沉与算计的“篡位者”。
此刻的陈万辉,气息渊深似海,平稳得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他的脚步尚未移动,却已有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漫过地面,让脚底的金属板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仿佛不堪重负。
他的双眼,曾是深邃的黑,如今却仿佛蕴含着亿万雷霆,清澈透亮,却又带着洞悉一切的威严。那一双眸子扫过人群时,有人感到耳中嗡鸣骤起,像是有无数雷音在颅骨内震荡;另一些人则皮肤发麻,汗毛倒竖,仿佛被无形电流掠过脊背。
那是一种神只俯瞰凡尘的眼神,冷漠,却又带着绝对的掌控。
洛莉的心脏在胸腔内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手中的“钥匙”——那枚神秘的金属造物,此刻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灼热感,烫得她掌心生疼,指节因用力紧握而泛白。它不仅发热,更在剧烈震颤,内部的能量共鸣频率攀升到了一个她无法理解的层次,每一次脉动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她的神经。她甚至能听见那微弱却尖锐的嗡鸣,如同远古钟磬在灵魂深处回荡。
这股能量……和当初在‘终焉之井’观测到的虚空主宰投影极为相似,但……更加纯粹,仿佛剥离了混沌本质,凝练成了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
“这已经不是‘深渊之母’层次的力量……而是接近……创世原初的频率?!”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陈万辉体内的神格之力已经不仅仅是稳定,那是一种……圆融无缺,甚至超越了她认知中深渊之母与虚空主宰所能达到的极限!
这怎么可能?
那两位可是旧日支配者中最顶尖的存在!
“你……你到底是谁?”洛莉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这个问题,她曾经也问过,但此刻,意义已截然不同。
陈万辉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指挥中心的层层壁垒,落向了海军本部最深处,那座囚禁着流沙的特殊囚室。
他迈开脚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脏之上,沉重而富有韵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靴底与金属地板接触时,并未发出巨响,却引动空气中低频雷鸣般的共振,令人心悸。无人敢阻拦,也无人能阻拦。
他所过之处,那些原本对他还心存不满或质疑的海军将校,纷纷低下头颅,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一名年轻士兵死死攥住枪柄,指节发白。他想抬头看看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却又怕对上那双眼睛——据说,只要一眼,灵魂就会被雷霆贯穿。
数小时后,夜风拂过本部高塔,远处灯火次第亮起——整个基地已然陷入彻夜难眠的躁动。白天的那一道雷光,早已传遍每一个角落。而他知道,真正的宣告,还远未开始。
囚室深处。
流沙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寒意透过衣料渗入肌肤,让她牙齿打颤。身体被特制的能量枷锁束缚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能量流失的痛苦,肌肉抽搐,神经如被烈火灼烧。
但比身体痛苦更甚的,是她心中的惊疑与不甘。
那股熟悉的,却又强大到令她绝望的能量波动……“他已经回来了吗?”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是那个男人,那个她曾以为只是窃取了力量的幸运儿,那个她一心想要推翻的仇敌。
就在此刻,空气中响起一阵高频震颤,仿佛玻璃即将碎裂的前奏。
下一瞬,无数金色雷丝自虚空中浮现,缠绕上那厚重的合金囚门。每一根都细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