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有多少智慧,小小年纪的,落井下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韩余淮被他妈咪堵了一个正着,耷拉着脑袋听训。
“妈咪,弟弟这是给你出气呢!你怎么还训他。”韩耿耿躺在**幸灾乐祸了一会儿,见这训斥还没有结束,又忍不住为自己的弟弟抱不平。
“你先别说话,我是在跟你弟弟讲道理!”
“妈咪,你一句话重复那么多遍,我都听明白了,弟弟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我重复了很多遍吗?”郑天喜简直不敢相信,这孩子是在变着花样说她啰嗦吗?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现在真的很啰嗦吗?
“韩余淮,你到底听懂没?”声音忍不住又提高了几分。
秋高气爽,天气并不闷热。
韩余淮愣是站在墙角,被训出了一头的汗。
他惯会察言观色,知道他的妈咪并没有很生气,训他只是因为自己的快乐无处安放,又不想显得太嘚瑟。
“妈咪,你要是觉得高兴,你就夸夸我,这事我虽然办得不厚道,但总得说来,还挺地道的吧?关键是,我只花了十块钱!”
“十块钱不是钱?”
“是,是,妈咪,我错了,十块钱也是钱,但咱们不差钱,是吧?”
是的,他们不差钱!
但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问题的关键是……落井下石不可取!
多么正义、阳光、积极向上的主题,怎么就被这熊孩子拐到了暴发户的感觉上去了?
“算了,算了……我是训不了你了!”
“妈咪,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韩余淮瘪了瘪嘴,和韩耿耿近距离相处多年,这些小孩子该有的行为动作,他还是能模仿到精髓的。
果然,他的动作一出,郑天喜就笑了。
伸手戳了戳韩余淮的脑门,然后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余淮,委屈你了!”
做为一个重活一世的人,她其实早早察觉到了自己儿子的怪异,而那份怪异,在他三岁之前表现的并不明显,看起来,也就比普通的孩子聪明和独立一点,但小小的眼神里已经能看到躲闪和试探。
三岁的生日没有过多久,韩耿耿就确诊了病情。
那时候的山水集团,也处于一个急转上升期,郑天喜忙得焦头烂额,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韩余淮就脱离了他的视线,然后迅速成长为一个卓越的人。
才情和智力一旦展现,再想藏拙就会显得无比笨拙。
郑天喜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惊喜和失落同时到达眼底,上一世,她孤独终老,没有孩子,这一世,难道会是同样的结局?
韩余淮的样子依然是个孩子,可他的底子,却早已经变了。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还能不能算是她的孩子,她苦闷、彷徨、痛苦又无所依傍。
那段时间,她的脾气很差,鲜少棍棒教育的她也对韩余淮动了几次手,每次发完脾气,她又有些害怕,害怕从余淮的眼中看到怀恨和怨毒。
好在,余淮是聪慧且良善的。
他从出生起,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同。
从出生到三岁,他亲眼目睹了郑天喜对两个孩子的爱,也清楚的知道,郑天喜的本性是一个怎样的人,做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他自然不会丢下母亲弱姐,自谋出入。
面对郑天喜的“暴行”,他一一忍受,就连内心里,都是甘愿的。
他也不确认,究竟是自己投胎的时候,依然带着前世的大半记忆,还是自己上一世惨死,夺了韩余淮的舍。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郑天喜来说,都是不好接受的。
所以,哪怕被打的很惨,韩余淮也是一声不吭,面对郑天喜无理由的责骂,他也默默忍受。
他甚至在心里明白,郑天喜于他,只是试探。
试探他,会不会认她这个妈妈!
说实话,韩余淮在那之前,并不怎么开口叫妈妈,毕竟,自己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这样重活一次,开口叫一个二十挨边的女孩做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