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警察的姗姗来迟,郑天喜不得不为他们保留犯罪现场。
可怜的田继芳硬是被活活的多埋了两个小时,在警察到来的那一刻,再也无力支撑,堪堪晕死过去。
而郑馨儿适时的醒了过来,也许是躺在地上太久,她脑子里进的水比较多,此时一股股的从眼睛里往外冒,场面非常壮观。
被郑天喜盛赞过的,哭声很有杀伤力的郑天祥也不甘示弱。
几个警察被满地的黄泥和无孔不入的哭声搅和的晕头转向,原地转了几圈后,他们毫不意外的发现埋着田继芳的浅坑旁的黄泥后面居然竖着一个庞然大物。
黑漆漆的棺木折射着泠泠月光,借着月光看清棺木的一刹那,所有人的后背都起了一层浓密的汗。
那棺材居然不是平平稳稳的停着,它就像是一只躲避灾难的鸵鸟,一头扎进了泥土里,尾巴高高的翘在空气中。
成了一口竖棺。
棺材竖立,大事将生。
这是风水界遗留下的余毒,深深的残留在人们的脑海中,哪怕新中国成立多年,依然根深蒂固。
其实,也不能说是根深蒂固。
至少,几个警察是唯物主义的代表人物,可偏偏,这夜太黑,少女的哭声又太凄厉,而更为不巧的是,今天正是中元节……
中元节,俗称鬼节,是我国传统上最重要的祭祀节日之一。
这一日,月入中天,月色就算再洗练,也难免显得惨白和凄清。
这一日,你的信仰再坚定,也难免入乡随俗的烧两刀黄裱以慰亲情。
黑灯瞎火,竖棺横生,没有人敢靠近,也没有人敢深究。
警察也当机立断,决定以“故意杀人罪”搜捕张申平。
搜捕,也就意味着,张申平还是逃了。
郑天喜的眼睛眯了眯,眼角余光似乎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围上来看热闹的村民。
村民立刻给了一个方向。
郑天喜说,“警察同志,这黑灯瞎火的,进山搜寻不太方便,而且今天日子特殊,我觉得他们俩也不一定敢进山去,咱们不如去他家的方向搜一搜……”
本想来个人赃并获的,奈何警察们太不给力。
铁扇爷爷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先弄晕张申平和副院长,然后在警察进村的时候,再将两个人弄醒。
弄醒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但之前弄晕他俩倒是一点也没费功夫。
月生爸和肖平爸准备的大木棍子都来得及用。
因为他俩基本上都是被吓晕的。
他们只是趁着副院长去方便,张申平独自填埋田继芳的时候,动了动棺材。
几个人没有料到棺材那么重,马失前蹄。
棺材抬到一半,绳子断了,重心前倾,棺材一头扎进了坑里。
一口竖棺就这么横空出世。
张申平听到动静回头,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随即,电闪雷鸣,几个炸雷直落在漆黑的棺木上,提着裤腰带回来的副院长本就拉肚子拉得虚脱,此时心惊外加心悸,两眼一翻,也就跟了过去了。
然后等他们醒来时,萦绕在他们耳边的,就是比电闪雷鸣还可怕的警笛声。
“他们?你是说作案的是不止张申平一个人?除了张申平还有谁?”
一个小个子的民警嗅到郑天喜的意有所指。
“是县医院的副院长,长得白白胖胖的,面相可凶狠了!”
郑馨儿抢在郑天喜之前一边抽泣一边开口,“是他,是他,就是他指挥张申平来我家里绑我妈的,也是他让人将我妈绑在棺材上,一路从村子里抬到这……我求他高抬贵手,求他发发慈悲,他理都不理我,还指挥张申平的那些兄弟们动手打我……呜呜呜……警察叔叔,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年轻的警察“叔叔”顿时被郑馨儿叫成了一个大红脸,略微勘察了一下现场,几个警员搀扶起地上历经沧桑的一家三口,往山下走去。
俗话说,有钱能说话,无钱话不灵。
郑天喜大手一挥,一千二百多块钱就这么散去,收买来的可不仅仅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