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坚的殷切注视中,苏然开口道:
“沈坚,人在做,天在看,你有今日皆是咎由自取,知府大人网开一面饶你不死,希望你能悔过自新重新做人。”
沈坚惊呆了,江玉茹差点没笑掉下巴,原来苏然不是过来送行,而是来落井下石的。
柳道非听得心中暗爽,原来苏然不是舍不得沈坚死,而是舍不得他死的太容易了。
这女人,果然够狠!
官差们总算明白了苏大人的用意,原来提醒他们路上一定要对沈坚严加看管啊。
沈坚难以置信,愤怒质问苏然,“你那天晚上明明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我出面指证,你们怎么能这么轻易给历王定罪?姓苏的,你这分明是过河拆桥!”
“哦,是吗?”苏然淡定反问道:“我那天晚上是怎么说的?”
“你说他们要把罪名都推到我们头上,我再不出面指证就会没命。”
“对啊,事实的确如此。”
“可我都出面指证了,怎么还会被判流放?”
“你若不是立了功,本应该被判死刑,都饶你不死了,你竟然还不知足?!”
“你,你!那她呢?她明明是主犯,为什么会跟我一样只判了流放?”
沈坚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苏然给耍了,气疯了,揪着江玉茹想当众扒下苏然伪善的面皮。
苏然义正言辞道:“江玉茹是历王一案的从犯,倒卖粮食的主犯,江家所有财产全被查抄,江氏族人尽数受到牵连,是她应受的惩处。你作为从犯,只有你一人获罪,并不牵扯任何族人,你俩怎会一样?
再说,你们夫妻本就一体,她为了给你孕育子嗣,身子亏损严重,知府大人将你们发配到一个地方流放,也是对你们的格外关照。”
江玉茹听到苏然在“格外”两字上加重了语气,不由笑的更大声了,原来苏然这么恨沈坚,可笑她以前还担心他们会旧情复燃,为了除掉苏然一步错步步错,终于把自己害成了这副鬼样子。
本就精神不太好的沈坚差点被苏然的话气晕,忍不住大吼一声,“贱人,我跟你拼了!”
就提起拳头朝苏然冲了过去,站在苏然左右两侧分别拉着她手的江城和忘川,不由立刻握紧了苏然的手。
之前被沈坚挟持威逼的恐惧让他们的小身子都绷的紧紧的,忘川甚至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疼,呼吸有些困难。
江城尽管也心跳加快手心冒汗,但他还是克制住恐惧,上前一步挡在苏然和忘川前面。
苏然看着张开手臂挡在自己前面的小小男子汉,心软的一塌糊涂,她轻轻拍了拍江城的头,沉声道:
“睁大眼睛看清楚,他只是个不堪一击的纸老虎,给你当绊脚石都不配,踩着他大步往前走,别回头,别再害怕了。”
江城愣住,柳道非也愣住了,这么教孩子,真的好吗?
沈坚在离苏然他们只有两步远的地方,被官差们死死摁在了地上,看到他被官差们当成待宰的猪一样拳打脚踢,最终被捆成一团拖了回去,江城一点也不害怕了。
娘说的对,他就是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根本用不着害怕。
江城退了回去,冲眼巴巴望着他的忘川笑了笑,忘川也缓缓笑了起来,哥哥不怕,她也不怕了。
柳道非觉得没必要再留在这儿了,问苏然,“回吗?”
“稍等一下。”苏然说着,大步朝沈坚走了过去。
被当成烂抹布一样扔在雪地里的沈坚,鼻青脸肿,嘴里还塞着块破布,狼狈不堪。
苏然走过去,弯腰拽出他嘴里的破布,听着他扯着嗓子跟疯了一样咒骂,慢慢抬起脚,狠狠踩在他的脸上,使劲碾了碾。
“贱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沈坚拼命挣扎,疯狂咒骂。
苏然俯下身,盯着沈坚,压低声音道:“她早就死了,就在你派人送来休书那晚。”
沈坚像被点了穴一般,突然不动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苏然,想从她脸上看出嘲笑讥讽奚落,可苏然眼神坚定沉稳,神色格外认真。
沈坚越想越害怕,逐渐被恐惧压垮,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