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说边走,来到河边一处山石旁,南星服侍婉瑜坐在山石的一处平滑的地方歇息。
“爷,那边好像就是三小姐许婉瑜啊。”杜仲正瞧见站在婉瑜身边伺候的丫鬟南星,开口说道。
“嗯,过去看看。”萧靖和说道。
主仆二人走向正坐在山石上发怔的许婉瑜二人。还未到近前,就听见丫鬟南星对许婉瑜说道:“小姐你老是这样,不怎么用膳,一直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身子怎么能行。夫人已经走了,您再这样,让夫人怎么安心?”
“我知道母亲走了,只是我心里难受,总觉得是自己没有守护好母亲。”婉瑜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南星说道:“我现下应该好好用膳,好好吃药,养好身子,这样才对得起母亲的叮嘱。南星,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心里难过的紧,想起母亲就忍不住落泪。”
说着,许婉瑜竟是眼眶又红了,闹得南星连忙劝解。身后站着的萧靖和正思量如何打招呼时,杜仲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惹得婉瑜主仆二人忙转身看向他们。
“萧大哥?!”婉瑜眼圈红红的看向萧靖和。
萧靖和看着婉瑜难过的样子,恨不能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慰。
可是萧靖和只淡淡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顿时,四下寂静无比,只余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
“对了,我听闻你母亲过世的事儿了。”萧靖和突然冒出一句。
许婉瑜本就因着母亲的事儿心情不佳,便只略略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一旁的丫鬟南星若有所思道:“小姐,奴婢去给您拿件披风吧,起风了。”南星心知这萧公子是小姐的恩人,若萧公子能劝解一二,或许小姐能听的进去,便打算找借口走开,好让二人闲聊几句。
萧靖和听到南星如此说,便知道这丫鬟是给自己同婉瑜独处的机会,便同杜仲使了个眼色。
杜仲本就心思清明,见主子使了眼色便明白是要自己远处候着,就不声不响的后退了几步。
婉瑜因为低着头,倒也不知道萧靖和这点小心思,觉得确实是有些寒气,便吩咐道:“也可,拿了天水碧的那件就好。”
待南星同杜仲都慢慢退下,萧靖和才肆无忌惮的打量了低头坐在山石上的婉瑜。
许婉瑜似乎是潭死水般静谧得很,低着头,露出纤细白腻的脖颈,陷入悲伤无法自拔。
萧靖和想到自己母亲病逝的时候,自己那个时候也是这么大的样子吧,没人开解,陷入了自责和自我厌弃当中,混混沌沌的过了段日子。
突然,有一日看到华发丛生的父亲,自己才幡然醒悟。萧靖和当时觉得自己那样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便也就挺了过来。只是婉瑜不像自己这般可以上战场发泄自己的悲伤,她一闺阁女子,无法发泄,还要面对一群虎豹财狼,如何不让人担心。
萧靖和思量一阵儿,开口说道:“人已逝,你却一味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可对得起逝去人的嘱托。想着慢慢来,不着急,心情定能平复吗?不逼着自己朝前看,只躲到壳里,什么时候能走出来?伤口已经化脓溃烂,不将腐肉剔除,如何能得到新生?把所有的事情都怨到自己身上,逝者就能返生吗?”
许婉瑜本来不愿意同萧靖和再说些什么,只想自己待着,突闻萧靖和此言,连忙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萧靖和。
萧靖和不等婉瑜开口又接着说道:“更何况,你所做的一切确定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且不说,逝去的人怎样伤心?你身边活着的人,牵挂着你的人,你不应该给他们个交代吗?是醉生梦死、逃避现实的活着,还是浴火重生的坚持向前,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成算了吧。”
萧靖和说完转身离开,只留许婉瑜呆立在当场思量着萧靖和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