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屋顶被掀翻,东西被卷走啦。”
她试图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然而,羊果果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敛去。
他放下茶杯,目光变得异常郑重,甚至带着一丝探究,紧紧锁住笙羊羊的眼睛:“小笙。”
笙羊羊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一愣:“怎么了?师伯?突然这么严肃?”
羊果果没有移开目光,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穿透了表象: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东西。只是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你看着我们,看着喜羊羊他们,看着这世界上发生的一切……眼神深处,总有一种……疏离感。”
笙羊羊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
羊果果继续道,话语如同利剑,试图剖开那层无形的屏障:
“就好像……发生的一切事情,无论悲欢离合,生离死别,都和你没有真正的关联。”
“你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只是在观察,或者……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目光看着我们这些在命运长河中挣扎的凡人。”
他的眼神锐利无比,“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你身上……笼罩着一种不属于尘世的‘神性’。”
芯太狼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表情变得凝重。他接口问道,声音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小灵……消失的那段时间,你独自一人,寻找她的复活之法……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敏锐地察觉到,泽羊羊能共享生命本源固然是奇迹,
但笙羊羊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恐怕远不止是女儿那么简单。
羊果果补充道,语气充满了长辈的关切:
“而且,小笙,你最近……都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了。总是一个人发呆,心事重重的样子。”
笙羊羊避开了两位长辈洞悉的目光,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摊开的、白皙而看似普通的手掌。
这双手,能操控浮光剑,能绘制玄奥符箓,也曾撕裂过时空的壁垒……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雨声仿佛都凝滞了。
最终,她只是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抗拒,轻轻说道:
“抱歉……师伯,芯叔……我不想说。”
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承载着千钧的重量。
羊果果看着女孩低垂的头和微微颤抖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不再追问,只是伸出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极其温柔地摸了摸笙羊羊的头,动作充满了安抚的力量:
“好孩子……那就不说吧。师伯不问了。”
他试图打破这沉重的气氛,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
“小笙你要是真闲得慌,不如来帮师伯一个忙?”
笙羊羊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
“帮我和阿芯搬家!”羊果果指了指实验室里堆积如山的各种仪器、零件和书籍,“我们准备搬进羊村去住了。”
芯太狼也接口道,语气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嗯,我和阿果商量好了。羊村环境好,设施也更完善,离大家也近。”
羊果果笑了笑,带着点自嘲:“年纪大了,骨头脆了,禁不起在实验室和住处两头折腾了。搬进羊村,以后想回来看看老朋友,或者找老慢下盘棋,都方便。”
“搬家?”笙羊羊微微一怔。
随即,她瞬间明白了师伯和芯叔这个决定背后的深意
——他们是在为更长远的未来做打算,是在……向安稳的晚年靠近。
这看似平常的“搬家”二字,却像一面冰冷的镜子,映照出生命的短暂与凡人的局限,
与她自身那近乎停滞的漫长时光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苍凉感,悄然漫上心头。
她迅速压下这不合时宜的情绪,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得过分的笑容,带着惯有的插科打诨,试图驱散那无形的沉重。
她夸张地摊开手,做出一个“柔弱无力”的姿态:
“哎呀,师伯!您看看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柔弱无依的妙龄少女罢了!您真的忍心使唤我这么娇弱的花朵来干搬家这种粗重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