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晚成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他下意识环视一圈,见没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那个妖女,不禁轻舒了口气。
“老爷,您醒了。”
服侍起居的小太监献安走进来,搀了下床的李晚成一把。
李晚成嗯了一声,没什么力气。
“去洗条帕子来给我擦擦脸。”
“是。”
之后,李晚成又换了常服,梳了头发,等到献安要给他的脸上敷白粉的时候,李晚成抬手阻住了。
“老爷?”
李晚成眉眼间隐约闪过嫌恶,而后闭了下眼推开:“今儿不用了。”
顿了下,他又补充:“以后在家都不用了。”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献安不敢多嘴,顺从地应了。
昨晚受过惊吓后,李晚成虽然筋软骨乏,但已经恢复成了平时沉稳冷静的模样,叫下人都有些心惊胆战地伺候着。
在自家花园走着,李晚成说:“对了,石柱昨天回来了没有?”
石柱就是昨天给他驾车的马夫。
献安低头答道:“回来了。”
“哦?”李晚成疑惑转头,“他怎么回来的?”
献安也不解抬头:“他不是给您驾马车回来的吗?”
李晚成顿时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一样身体发凉。
“你说,他是驾马车,回来的?”
石柱明明晕死了过去,后来又怎么会醒来若无其事地把马车驾回来?
“那…那我是怎么…回来的?”他舌头莫名有些捋不直。
献安一拍脑袋:“老爷,您是和一个女人一起回来的!啊!”
李晚成狠狠踹了他的屁股一下,吼道:“你不早说?!”
献安委屈地道:“对不起,老爷,我就是一时给忘记了。”
李晚成哼了一声:“自个儿下去领罚,什么时候记性好了再回来。”
他一颗心突突地跳,疾步往回走,结果还没等他走出几步,一道女声便阻住了他的脚步。
“官人为何看到奴家转身就走,真是让奴家好生伤心。”
李晚成身体僵在原地,他咬唇闭眼,纠结良久,最后一眼没看这个妖女,径直转身,忽然拉了她就走。
余惜呵呵笑着,一边任他拉着走,一边柔声说:“官人,我身体弱,走不快,你慢点儿。”
李晚成低吼:“闭嘴。”
余惜上前几步,身体贴靠在他的手臂上,被他拖着走,“想奴家闭嘴当然可以啊,不过得需要官人的嘴堵一堵。”
当了太监,本该早断了那方面的念想,但他竟然还是被这妖女嘴里的话勾起一股燥火,直烧得他口干舌燥,更是烦的厉害。
一路将人带回自己房间,李晚成将门关上,回头便急急质问道: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早上他看镜子的时候,发现本该有个血窟窿的地方,竟然只剩针尖般的红痕。
一晚上过去,怎么可能愈合得那么快。
余惜捏着裙角转了个圈,便坐到他的床上,抬头笑答:
“没做什么呀,奴家只是借官人的血疗伤了而已。”
“什么伤需要喝人的血?!”李晚成几乎破音。
余惜好笑地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挑了下眉,“官人真想知道?”
李晚成一噎,气焰弱了下去。
看她这个模样,他张了张嘴,怎么也没法肯定回答。
“想知道,还是不想?”她翩翩起身,凑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李晚成下意识避开了她的视线,粗声粗气地说:“爷现在不想知道了。”
余惜弯唇:“可我突然有点儿想迫切告诉你了。”
她刚要张嘴,便被怕引火烧身的李晚成急切地捂住了嘴。
余惜眨了眨眼。
风情惑人的桃花眼此刻微微睁大,略圆,眨眼时明亮柔和,正盯着他。
李晚成未曾敷粉的脸上飞快浮现一层红晕,并收回被她的呼吸弄得发痒的手心。
心中对她的忌惮因此不自觉间淡了许多。
不过转眼的功夫,他又变了脸,恶狠狠地恐吓道:“你现在在我的地盘,若不乖乖听话,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飞出我这铜墙铁壁般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