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三嫂子邓巧君才刚从娘家那取了不少钱,但建房子花得差不多了,就回了一个庙里求的多子多福石榴花纹陶枕。
还是没用过的,邓巧君觉得便宜云芹了。
不过,这陶枕太高,云芹和何玉娘谁枕,都像头被顶上天,干脆拿来当小杌子用,倒也适合,只留意走路别踢到,不然脚趾疼。
这日上午,她就是坐在陶枕上编笠帽,何玉娘在玩彩线鞠球。
这几天就到收麦子的季节,何家在村东有大片良田,虽雇佣了人力,奈何地方大,在家的两个表兄不闲着,连邓大都没空吃酒,成日去督工收麦子。
家里很安静,所以当一阵微弱、压抑的哭声,由远及近,就有些明显。
何玉娘也听到了。
她有些害怕,抱着彩线鞠球,跑到云芹跟前,张张口:“哭了!”
云芹牵着她的手进房中,说:“我去看看。”
说着,她轻移脚步,到了门口,未料到是一团瘦瘦的人影,她捂着嘴,哭得几乎断气。
云芹微讶:“桂娥?”
何桂娥抬起头,露出一双肿得和核桃一样的眼睛。
她脸上还有几个巴掌印,从袖子找出两个半铜板给云芹:“婶娘,这是我攒的钱,给你。”
铜板还有温度,云芹问:“这是怎么了?”
何桂娥:“我想走了。”
云芹:“你要去哪?”
……
前几日,云芹从县城酒楼带回的糕点,分了些给各人,县城的东西自是稀奇,大房那,韩银珠把儿子何佩赟叫来,糕点都给了何佩赟。
何桂娥就在旁边绣东西,何佩赟吃得吧唧响,听得她愈发馋嘴。
和以前光眼馋不同,她手里还有云芹给她的糖糕。
韩银珠没留意她,何桂娥装作要去茅厕,跑去房中,她枕头底下有个一个纸包。
翻开纸包,那块糖糕还有大半。
她舍不得吃,每天就吃一点点,要么就舔几口。
今天她把糖糕送到嘴里,骤地发现,糖糕不甜了,酸酸臭臭的。
馊掉了。
何桂娥难过,糖糕还有一半没吃,早知道就全吃了。
在她默默掉泪时,何佩赟在窗外看到了,兴奋地叫起来:“我就说你这几天怎么老偷偷去房间!娘!大姐偷糖糕!”
何桂娥大惊,韩银珠已经过来,果见她手里一块糖糕,扬手就是一巴掌:“小小年纪学不好!”
何桂娥赶紧说:“娘,这不是我偷的,是陆表婶给的!”
韩银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