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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妈妈说,她勾引教堂的丹尼尔神父!”
“我妈妈说过这种人叫做荡妇!”
“对对对!
荡妇!
荡妇!”
小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高声附和着,将白的抹成黑的,那近乎纯粹的恶意瞬间将乌笼罩,淹没了他的理智!
“秋姐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沙哑:
“给我收回你们说过的话!”
话音未落,他已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豹子,带着不顾一切的凶狠,猛地扑向那个出言不逊的高个男孩!
小小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在对方脸上!
惊呼声、哭喊声、咒骂声瞬间炸开!
沙滩成了混乱的战场。
乌瘦小的身影在推搡和拳脚中显得格外单薄,但他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只盯着那个骂他“孤儿”
的男孩,用头撞,用牙咬,用尽全身力气挥拳!
金色的长沾满了沙砾和汗水,狼狈地贴在额角、脸颊,却丝毫不能掩盖他眼中那近乎燃烧的、扞卫某种尊严的火焰。
混乱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几个孩子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地逃开,沙滩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潮汐单调的呜咽。
乌独自站在狼藉的沙地上,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
嘴角破了,渗出一道刺目的鲜红,蜿蜒流向下巴。
一边颧骨也迅红肿起来,带着淤青。
他倔强地抬起手臂,用沾满泥沙的袖子狠狠抹去鼻子下温热的血迹,动作粗鲁,却掩不住身体的颤抖和眼眶瞬间涌上的滚烫湿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那些翻涌的酸涩压下去。
目光转向礁石缝隙。
兽人依旧被困在那里,那双银白与漆黑交织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里面的愤怒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复杂——是惊愕?
是探究?还是……一丝微弱的、难以置信的……善意?
乌避开那双非人却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默不作声地在沙滩上搜寻。
很快,他找到一块边缘异常锋利的黑色燧石。
他走到礁石边,不顾冰冷浑浊的海水浸湿裤脚,跪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探身靠近那纠缠的渔网和被困的庞大尾鳍。
“别怕。”
少年的声音还带着打架后的喘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努力放得轻柔,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雏鸟。
“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伸出手,用那锋利的石刃,开始用力地割坚韧潮湿的网绳。
“我叫乌”
小小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颤抖,石刃并不顺手,割得很慢。
“你等等我……我帮你解开……”
汗水混着未干的血迹从他额角滑落,滴进浑浊的海水里。
“放你回家……”
他咬着下唇,割网的动作没停,声音却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带着无法抑制的浓重鼻音:
“去找你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
四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他心底那扇锁着所有委屈和孤独的闸门。
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粗糙的礁石上,砸进冰冷的海水里。
他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不让自己出一点哭声,只有瘦弱的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眼泪汹涌地冲刷着他沾满泥沙和血迹的、倔强的脸颊。
割网的动作却始终没有停下,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固执。
坚韧的渔网终于在一阵费力的切割后彻底断开!
银爵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松,巨大的尾鳍本能地拍打了一下,溅起巨大的水花,泼了乌满头满脸。
乌被咸涩的海水呛得咳嗽起来,脸上泪痕和海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顾不上自己,用尽吃奶的力气,抓住银爵强壮的手臂,那触感冰凉、坚韧,覆盖着细微的鳞状纹路,小心翼翼地拖拽着他沉重的、滑腻的身躯,一点一点,艰难地将他从礁石的牢笼中拖向开阔的海滩。
沉重的尾鳍在沙滩上拖出深深的沟壑。
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银爵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