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随即被更多疯狂的乱瞳转动淹没。
黑暗彻底合拢。
最后一点属于“他”
的微光熄灭,如同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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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不知名的星系
一颗原本活跃的乐土星球上充满死寂,仿佛所有活物都被夺去了生机……
翠绿的植物变得枯黄灰白,能动的活物纷纷倒地,城市里面满是爆炸与焰火,没有哭喊,没有绝望,没有焦急的驾驶声,只有那让恐惧的寂静……
而城市里面也空无一人,所有的人仿佛人间蒸那般。
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不可名状的东西来回行走……而他们好像朝着一个指定的方向走去……
如果忽略建筑,放眼望去便能见到密密麻麻的全是这些不可名状的生物……
只见他们漫步出城市,来到郊外,一个圆锥形的黑影慢慢的出现在地平线上,随着他们靠近那圆锥形黑影也越来越大!
他们沉默地走着,脚下的道路从坚实的碎石变成了松软的灰土,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寸草不生的荒原。
城市模糊的轮廓已被远远抛在身后,地平线在一种病态黄的天穹下平直地伸展。
就在那荒芜的尽头,一个突兀的、近乎完美的圆锥形黑影,如同大地生长出的一个巨大毒瘤,无声地矗立起来。
起初,它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遥远天际线上一座孤峰投下的影子。
但随着脚步的挪近,那黑影以令人心悸的度膨胀着,轮廓越来越清晰,体积越来越庞大,直至彻底占据了视野的下半部,投下冰冷、粘稠的阴影,将脚下的荒原浸染成一片不祥的灰黑。
空气变得滞重,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腐烂甜腥与尘土干涩的恶臭,如同有形质的粘液,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钻入鼻腔,沉入肺腑。
终于,他们站在了足以看清这“山峰”
本相的近处。
那不是山。
远观时那光滑流畅的锥形轮廓,近看之下,竟是无数扭曲、僵硬、彼此堆叠、挤压、嵌合而成的尸体所构成!
这座“山”
的根基异常广阔,深埋于灰土之下,向上则收缩成那诡异的尖顶。
构成它的“砖石”
,是难以计数的亡骸——有人类,也有难以名状的异形生物。
尸体大多呈青黑或惨白,皮肤干瘪或肿胀腐败。
断肢残臂像枯朽的树枝般从尸堆的缝隙里戳刺出来,空洞的眼窝如同密密麻麻的蜂巢孔洞,无声地凝望着来者。
更令人魂魄冻结的是,这庞大的尸堆并非完全死寂。
在绝对的、令人窒息的腐烂恶臭之中,竟有极其细微的、粘腻的蠕动感!
并非尸体复活,而是尸堆内部缓慢的、因重力或腐败气体而产生的沉降。
尸山的表面并非平整。
无数头颅、断肢、躯干构成了嶙峋恐怖的“地貌”
。
但他们却没有临死前的痛苦,他们的脸上只有一种近乎安详的诡异的幸福感……
死寂是这里的主宰,但那粘稠的、细微的蠕动声和液体滴落声,却比任何喧嚣都更能侵蚀理智。
恶臭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舌根。
尸山投下的巨大阴影冰冷刺骨,仿佛能吸走骨髓里最后一丝热气。
它就那样耸立着,一座由死亡本身堆砌而成的亵渎之碑,一个对生命存在最冰冷、最残酷的终极嘲讽。
它不是战场遗迹,而是某种庞大、系统、充满恶意仪式感的“建造”
。
每一个堆叠的角度,每一具尸体凝固的姿态,都无声地宣告着一个令人绝望的真相:这,是某种意志精心构筑的恐怖图腾。
仰望它,如同仰望凝固的死亡深渊,那锥形的尖顶,似乎要刺破这昏黄的天穹,将绝望的毒液注入整个世界的核心。
尸山如同一个巨大而缓慢搏动的心脏,在死寂的荒原上,散着无声的、令人崩溃的恐怖脉动。
随着每一次律动,一些银白色光点从那巨大的心脏上飘出如同蹦起的血液,在黄昏晨光的衬托下,呈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美……
美的令人恐惧……
尸体山巅之上,一道暗金色的身影猛的一愣,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