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徒弟麻木地应道。
是锋利的刀锋划过脖颈或主要动脉的摩擦声,紧接着,温热的血液便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汩汩地奔涌而出,持续不断地流淌进陶瓮,
那声音开始急促,随后变得平缓,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滴答声,仿佛要将尸体里的最后一滴液体都榨取干净。
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即使隔着厚重的木门,也如同无形的触手般钻出,弥漫在门口的空气中。
只听陈道长低声念诵起晦涩难懂、音调古怪的咒文。
那语言不似人间任何一种,带着一种原始的、混乱的韵律,听得人心神不宁。
随着他的念诵,祭坛方向似乎传来了某种低沉的嗡鸣!
那放置在祭坛上、盛放着游仲轩鲜血的容器,仿佛活了过来,暗红色的血液在容器中自行旋转!
血液中的精华化作缕缕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猩红血气,被脚下那座刻满诡异符文的青石祭坛缓缓吸收。
祭坛上那些暗沉的纹路,仿佛干涸的土地遇到甘霖,竟隐隐泛起一层流动的微光!
陈道长看着这一幕,骷髅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近乎狂热的满意。
他伸出手,枯瘦的手指沾了一点坛中残余的血液,在祭坛中央划下一个扭曲的符号。
那符号甫一成型,便微微一亮,随即隐没不见。
整个院子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分,那些贴在墙上的黄符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存在正在欢呼、争抢着这血食与魂灵的能量。
游仲轩的尸体迅速干瘪下去,他最后的价值,连同那朵诡异的白花,都已化作滋养这沈府更深层恐怖的养料。
角落里的钱伯斯将头埋得更低,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你,”
陈道长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冷的针,刺破令人窒息的寂静,精准地指向钱伯斯,
“将这‘血醴’,仔细浇在那件嫁衣上。务必使其均匀浸润,不可有丝毫遗漏。”
钱伯斯浑身一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不敢有半分迟疑,麻木地应了一声:“是。”
他走上前,用一双仍在微微颤抖的手,捧起那个沉甸甸的、散发着浓烈腥气的陶瓮。
陶瓮内,游仲轩的血液尚带着一丝余温,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在瓮中微微晃动。
他捧着陶瓮,步履沉重地走向旁边那间更加阴暗、连符纸都很少贴附的内室。
内室中央,一个特制的木架上,赫然挂着一件纯白色的嫁衣。
那嫁衣的样式古朴而精致,用料极好,但在这种地方,这纯净无瑕的白色反而显得格外刺眼和诡异。
钱伯斯走到嫁衣前,深吸一口带着浓重霉味和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