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餐盘的理由。
然而，这“缓和”更像是一种温柔的陷阱。
一些天选者下意识地放松了紧绷的脊背，甚至有人悄悄将手中攥得死紧的筷子松开了一些。
一个原住民看呆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舞女，“美，当真是美极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名原住民猛然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触犯了某种无形的禁忌。
他脸色唰地惨白，慌忙起身辩解：“老爷恕罪！在下、在下只是一时忘情，单纯欣赏……”
管家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一只干瘦如同枯枝的手搭上了原住民的肩膀，看似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直接将人从座位上提起，半拖半拽地拉向厅堂侧面的阴影之中。
“管家！你做什么！？”
“老爷！夫人，我做错了什么？”
沈老爷和夫人眼珠子动都不动。
那原住民还想挣扎求饶，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几声模糊的嗬嗬声，转眼便消失在昏暗的廊道尽头。
席间一片死寂，只剩下舞女们依旧旋转的舞步和那虚无缥缈的乐声。
没有过多久，或许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便从那条廊道深处幽幽地弥漫开来，悄然混入了甜腻的空气里。
那是一种铁锈般腥甜，又带着脏器特有温热的血气。
它并不浓烈到刺鼻，却异常执拗，如同浸透了丝绸的冷水，缓缓渗透进每个人的感官。
这味道与满桌冰冷的祭品、虚幻的歌舞形成了极其残酷的对比，无声地昭示着刚才那条鲜活生命的终结方式。
一些天选者的胃部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搅，他们死死低下头，用尽全身力气才压制住呕吐的欲望，连指尖都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品行不端。”
沈老爷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在凝固的空气里，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浑浊的眼珠缓缓扫过席间剩余的人，那目光不再空洞，而是带着一种挑剔物品般的审视。
“我们家瑶瑶，金枝玉叶，怎能许配给这等不知礼数、沉溺声色的货色。”
他这话看似在说刚才被拖走的那位，但视线却若有若无地扫过在场每一个天选者，仿佛是在敲打所有人。
沈夫人适时地发出两声短促而僵硬的笑声，像是指甲刮过瓷片，附和道：
“老爷说的是，须得……品貌端方，性情沉稳，才配得上我们瑶瑶。”
舞女们的舞步未停，乐声依旧，但此刻再无人觉得那是助兴的表演。
那翻飞的水袖，扭动的腰肢，仿佛都成了测试他们定力的陷阱，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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