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飘着铁锈味,张逸攥紧手电筒,光束扫过走廊墙面——暗红血渍像藤蔓爬满裂缝,最顶端钉着张泛黄纸页,墨迹混着血珠洇开规则:“第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别回头,别跑,站着数到十;第二,走廊尽头的门若开着,里面的‘人’递东西,只能接金属的;第三,卡森的名字不能在午夜十二点后说出口,否则……”
“否则什么?”雷欧的声音发紧,他刚踢到脚边个硬物,低头一看,是半截染血的指骨,指节上还套着枚生锈的黄铜戒指——和卡森常戴的那枚样式一模一样。卡森脸色瞬间白了,攥着口袋里的折叠刀往后缩,“别瞎扯,我这不好好的……”
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有人拖着沾血的锁链在走。张逸猛地按住雷欧的肩,嘴唇抿成直线:“数,别抬头。”他盯着地面,看见三双脚的影子,可第四道影子却在慢慢拉长,边缘模糊得像在融化,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能闻到一股腐肉的腥气。雷欧的牙齿在打颤,数到“七”时,那影子突然贴到他脚后跟,他想躲,张逸却用手肘死死顶了他一下,“撑住!”
十秒一到,脚步声骤然消失。张逸松了口气,刚要开口,走廊尽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里面透出暖黄的光,却裹着更浓的血腥味。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后,递出个东西——是个玻璃罐,罐里泡着团暗红的东西,像颗被泡胀的心脏。“接吗?”雷欧声音发哑,手电筒光晃过罐子,没看到金属。
“不接。”卡森突然开口,他盯着那身影的手,指甲缝里嵌着干涸的血,“规则说只能接金属的,这是玻璃……”话音未落,那身影突然动了,手臂猛地伸长,指尖擦过雷欧的脸颊,留下道血痕。雷欧疼得闷哼,张逸立刻把折叠刀扔过去,卡森接住刀,反手朝那手臂划去,刀刃碰到东西的瞬间,“滋啦”一声冒起黑烟,身影发出刺耳的尖叫,缩回门后,门“砰”地关上,门板上瞬间溅满新鲜的血,像雨一样顺着缝隙往下淌。
“午夜快到了。”张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指针正往十二点挪,“找地方躲,别说话。”四人挤进旁边一间小房间,里面堆满破旧的病床,每张床上都盖着染血的白布。雷欧刚要掀开最近的白布,张逸一把拉住他,指了指布角——尺码,和走廊里听到的脚步声主人的尺码,分毫不差。
十二点的钟声突然在走廊里响起,沉闷得像敲在棺材上。卡森突然咳嗽起来,想开口喊张逸递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个阴冷的声音,慢悠悠地念着:“卡森……卡森……”卡森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身体开始发抖,张逸赶紧捂住他的嘴,雷欧则把刀架在门把手上,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指甲刮门的声音。张逸盯着门缝,看见血从外面渗进来,在地面聚成小水洼,水洼里映出个没有脸的影子。“规则第三条……”雷欧的声音在发抖,“说不能说卡森的名字,可现在是‘它’在说……”
“别慌。”张逸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枚硬币——早上出门时顺手装的,金属的。他把硬币塞到卡森手里,“攥紧,规则没说‘它’说名字会怎样,只说我们不能说。”话音刚落,门外的声音突然停了,渗进来的血也开始往回退,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卡森松开手,硬币上沾了层薄薄的血,却没再出现异样。雷欧瘫坐在地上,抹了把额头的汗,“刚才那一下,我以为咱们都要交代在这了。”张逸没说话,只是盯着病床的白布,刚才盖着黑皮鞋的那张床,白布现在动了一下,像是
他慢慢举起手电筒,光束照过去,白布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用线缝的,眼睛是两颗黑色的纽扣,而纽扣的位置,正对着他们四人的方向。玩偶的手里,还攥着张新的纸,上面的规则用鲜血写着:“第四,别让玩偶盯着你超过十秒,否则,它会变成你最害怕的样子……”手电筒的光僵在玩偶脸上,那两颗黑纽扣眼像钉进肉里的钉子,死死锁着雷欧。雷欧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脚边不知何时积了滩血,正顺着床脚往他脚踝爬。“十秒……数!快数!”张逸的声音劈碎凝固的空气,雷欧才猛地回神,哆嗦着开口:“一、二……”
刚数到三,玩偶突然动了——不是被风吹,是它自己抬起了沾血的手,指缝里还缠着几根带毛囊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