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在暮色中嗡嗡作响。
“看,就是他……战盟新来的战子……”
“听说就是他带头跑的……”
“害死了那么多人……”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对于那些目光和议论,苏墨与战子慕仿佛都没有听到,步履节奏未曾有丝毫改变。梦魇甩了甩尾巴,将脑袋埋进前爪。
“这就是人性。”战子慕平静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看透世事的漠然,“他们只能相信自己听到的,因为……他们没有亲眼所见。流言如刀,杀人于无形。”
苏墨默然。他自然明白,这是督战府主导的舆论,将“临阵脱逃”的罪名死死扣在了战盟和他的头上。
“戚家不算什么,甚至帝庭中枢也不算什么。”战子慕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他们,只不过是某些势力推到明面上的傀儡,或者说是利益交织网络的一个节点。”
“一旦戚家在此地的所作所为被彻底掀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么我战盟将要面对的,就不再仅仅是戚家或者帝庭,而是站在他们背后的、盘根错节的庞大势力体系。”
苏墨转头,看向身侧这位面容刚毅的副帅:“不知慕帅所说的‘某些势力’,具体是哪些?”
战子慕没有回避苏墨的目光,与他坦然对视,那双经历过太多风霜的眼睛里,映着即将彻底沉沦的落日余晖。
“纹界,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简单,或者说,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君庭,帝庭,纹道院,各方豪门……这些摆在明面上的机构和势力,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让生于斯长于斯的普通人,心生敬畏,以及……心生向往。仿佛那就是他们一生奋斗的目标与秩序的顶点。”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但在这些之下,或者说之上,还存在着真正能左右纹界格局的势力。御棺四族,剑山,还有那些隐藏在大能者开辟的独立域界之内、传承万古的古老势力……。”
“他们,才是执棋之手。而帝庭,恰恰就是御棺四族之一的裴家,在明面上一手扶持起来的代言人。”
他紧紧盯着苏墨的眼睛:“现在,你该明白,一旦我们今晚跟戚家彻底闹翻,或者说,与帝庭正面冲突,我战盟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了吗?那可能不仅仅是军事或政治上的压力,而是来自更高层次、更不可测的倾轧。”
“御棺四族……”苏墨轻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他嘴角勾起一丝讽刺,“他们?他们不过是葬天一族的奴才罢了!”
“噤声!”战子慕脸色骤变,猛地低喝,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注意他们的谈话后,才急声道,“你记住,这种话,以后万不可再说出口!尤其是在外面,会惹来杀身之祸。”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苏墨反问。
战子慕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到嘴边的话止住了。他颓然一叹,声音里带着无怅惘与追思:“你……你所言……非虚。你应该也从别处听说过葬天一族。但苏家……在战盟还未成立之前,就已经销声匿迹,成为传说了。如若……如若葬天一族苏家还在,这个纹界,断然不会是现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