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
说完再次挣扎着扑向了王猛。
赵山河看到这幕大吼道:“韩哥。”
“山河,走啊……我求你了,快走啊。”
与此同时另一声更加凄厉带着哭腔的嘶吼响起。
这人就是赵江涛。
他看到张风行正踉跄着持刀逼近倒地的赵山河,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涌上心头。
赵江涛无视了身上多处致命的刀伤,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如同回光返照的野兽,猛地扑向张风行。
他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量,死死抱住了张风行的双腿和腰身,如同八爪鱼般缠绕上去,任凭张风行如何用膝盖猛顶他的腹部,用手肘狠砸他的后背,出沉闷的砰砰声,赵江涛都咬紧牙关,死不松手。
鲜血从他口中伤口中不断涌出,染红了张风行的裤腿,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嘴里却依旧在微弱而执拗的嘶喊,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赵……山河,你特么……走啊,老子……求你了。”
赵江涛愤怒的喊道。
与此同时,在血泊之中,那个一直无声无息的身影,陈乾竟然也动了。
他全身浴血,胸口塌陷,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但当看到赵刚子摇摇晃晃的试图靠近倒地的赵山河时,一股源自师父的承诺和兄弟情义的意志,压倒了所有的伤痛,用尽全身的重量和残存的力气,将同样重伤的赵刚子扑倒在地。
两个重伤垂死的人滚倒在地,扭打在一起。
陈乾嘴里不断溢出鲜血,却死死盯着赵山河的方向,却眼神坚定的喊道:“山河,快走,找师父给我报仇。”
每说一个字,他身上的生命之火就黯淡一分。
赵山河挣扎着起身半跪在地,将眼前这惨烈悲壮的一幕幕尽收眼底。
韩先敬蜷缩在地,口鼻溢血,绝望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无声的催促他快走。
赵江涛如同血人,死死抱着张风行的腿,任凭对方凶残的膝撞肘击落在身上,口中微弱却执拗地喊着走。
陈乾压在孙毅身上,承受着对方濒死的反击,用生命最后的气息,断断续续的也喊着让赵山河走。
他们的声音,微弱却又无比清晰,如同三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赵山河的灵魂深处。
巨大的悲恸如同海啸般将赵山河淹没,心脏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撕裂。
愤怒、不甘、愧疚、撕心裂肺的痛楚,无数种情绪在赵山河胸中翻江倒海疯狂冲撞。
赵山河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一片混乱,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崩塌。
走?
丢下为自己浴血奋战,甚至付出生命的兄弟独自逃生?
不走?
他似乎也无力回天,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姜太行的阴谋得逞,谁也不知道生了什么,这个仇谁来报?
“呃啊啊啊——!
!
!”
赵山河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无尽痛苦与挣扎的咆哮。
他双目赤红如血,泪水混合着血水从脸颊滑落,全身剧烈地颤抖着,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泥土里。
韩先敬那绝望的眼神,赵江涛那带着哭腔的哀求,陈乾那用生命出的最后嘱托,如同三道惊雷,狠狠劈开了他混乱的意识,留下一个鲜血淋漓却无比清晰的烙印。
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才能让兄弟的血不白流,才能让姜太行为今晚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犹豫和痛苦。
赵山河再次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怒吼,吼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决绝,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猛地从地上弹起。
随即深深的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兄弟和长辈,那眼神冰冷刺骨,刻满了血海深仇。
然后,赵山河不再犹豫。
他猛地转身将后背彻底暴露给敌人,这不是放弃,而是将所有生的希望,所有复仇的火焰,都赌在了这最后的逃亡之上。
只见赵山河双脚爆出越极限的力量,带着一身淋漓的鲜血和伤痕,却又无比决绝地朝着那敞开的,通往未知黑暗的农场大门,疯般的冲了出去。
赵山河的身影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显得如此狼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