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端王怎么在这儿?世子夫人这是唱什么大戏呢?这位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张氏先前嚎的那嗓子很快引过来好些人,其中就有打着不胜酒力、出来透气的借口中途离席的庆王妃、平阳伯夫人,还有明面上焦头烂额、实际上不紧不慢带人找儿媳妇的郑氏,以及其他几个夫人。
庆王妃笑意幽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她是过来人,哪里看不出端王这个大侄子身上匆促套上的凌乱衣衫、颈间若隐若现的抓痕代表着什么,心底不禁为程初芍暗叹一声。
平阳伯夫人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若是手里有刀,怕是当场就能刺过去。
郑氏则一脸木然,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好。
虽然猜到了开头,可这过程和结局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她现在到底该装傻还是愤怒?
开席前,老夫人为免众人猜疑,打听到端王妃人确实是离开了卫国公府、且门子没看到程初芍离开,便当机立断,一面让郑氏等人暗中寻人,一面给程初芍“请病假”。
对外说辞是,程初芍送端王妃出去的路上不慎崴脚,先行回去上药治伤了,又替她给众人道了声不是。
除了平阳伯夫人之外,大部分人都相信了这个说辞。
毕竟太子、端王两边彼此不对付,近来更有剑拔弩张的架势。端王妃因为封王、纳侧妃等事迁怒于程初芍,故意找机会作践对方,害其受伤,倒也不出奇。
虽然说是伤了脚不好露面,可,也不好说端王妃是不是打人脸了。
前几日就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是这位少夫人上回进宫觐见太子妃,结果半道上遇到和贵妃,后者竟亲手拿金钗划了宋少夫人的脸……
今儿她们倒是没见着程初芍脸上有明显疤痕,不过,谁知道是不是靠涂了脂粉掩盖的呢?
心思更细的夫人们还会想到,听说京中近来时兴的紫草膏就是这位宋少夫人的陪嫁铺子专门出售,没准人家确实伤了脸,只是靠着那紫草膏的神奇疗效才恢复了过来。
这小道消息若是旁人传的,可信度也就不高了,可偏偏是从福宁长公主那边隐约透出的话风,不得不叫她们多想。
不过,高门大户的糊涂账太多,她们作为看客,今日还是难得糊涂一回吧。
庆王妃却不愿做这个糊涂人。
因着太子妃和自家的姻亲关系,她私心里一直都偏向太子一系,只是碍于庆王固执地保持中立,才不好提及。
程初芍身上本有些不好名声,但上回圣寿节之后给她送的那份“薄礼”可真是送到了她心坎里,更别提后来那位小余大夫忙前忙后替庆王诊治了。
庆王妃自己的小疾还好说,可要是没有程初芍,没有她的百草堂,没有那位初出茅庐的小余大夫,庆王哪能有如今这般意气风发?
单凭这一点,她就不愿看端王妃肆意欺凌程初芍。
庆王妃为表示自己对程初芍的看重,主动提出要去春晖院看她。
这本也只是场面话,说给别人听的,就是想为程初芍撑腰。不料,老夫人听了却不只是诚惶诚恐,眼眸深处甚至有浓浓的担忧一闪而过。
刚好郑氏端着一脸僵硬的笑进来,走到老夫人跟前悄声回话,后者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庆王妃福至心灵,猛地记起,好像从太子妃告辞之后,郑氏就不见人影,直到现在才冒出来。而且,这对婆媳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
刚开席,郑氏只露了个面,果然又消失了。
庆王妃见平阳伯夫人跟了出去,心中一动,也借故离席。
三人撞到一处,平阳伯夫人言辞激烈,庆王妃也直言自己担心程初芍,郑氏迫于无奈才道出实情。于是,暗中寻人队伍扩大,各自分散开寻找,这会儿却因为张氏的一嗓子又都聚到了一处。
“我,我是吃了些酒,头有些晕,便出来吹吹风。刚好遇到她们二人,似乎有些不适的样子,想着过来歇息片刻……”张氏支支吾吾地解释。
庆王妃狐疑地眯了眯眼,暗道古怪。
看端王这架势,再算算方才程初芍离开后的时间,估计足够他办完事了。
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