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当然是生气的。
原因很简单,程初芍胆子太大,也太敢胡来了!
虽说程初芍母女二人误打误撞救了宋瑗,可,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莽撞行为着实将自己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一个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结果,这傻丫头竟没有半点自知之明,连点后怕都没有,只会兴致勃勃地问这问那!
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啊?
也不对。
按她之前的说法,这条命本就是她额外捡的,活出个长命百岁算是赚了,就是现下嘎嘣脆升天了,也算不得亏。
一想到她这么不看重自己的安危,连带着也不看重这个世界的一切,宋珩既生气又难过。
漫天棉絮飘飘****洒下,就跟在他心头下了场小雪似的。
“啊呀,小雪怎么突然闹脾气了?主子的枕头可算是毁了,前儿我才拿出去晒过的!小雪,你最近明明很乖的,今天怎么……”
“你就别费劲了,难不成还指望着小雪给你认错吗?还是赶紧趁着主子没回来,把这些收拾收拾,去库房取些新棉花来,重新做一对吧。”
就算没人上来撵他,罪魁祸首宋白猫还是情绪低落地跑了,跑到主屋自己的**睡大觉去了。
可惜,不管他怎么翻来覆去,死活就是睡不着。
不多时,卫国公府就热闹起来,浩浩****的车马载着进宫领宴的大小主子们荣耀归来。
下人们自然都知道今日是圣寿节,整个大盛的天子的寿辰,是个大大的好日子。
他们纷纷挤出最灿烂的笑容迎接主家归来,不料,却只在主子们脸上看到诸如消沉、不忿、怨念、忐忑等情绪,几乎没一个是好脸色的。
其中,最镇定自若的就要数老夫人和大少夫人两个了。
有些少数消息灵通、心明眼亮的人就发现,今日主家回府的时辰似乎比从前领宴要晚得多。尤其是负责看门那两人,卫国公府东西边紧挨着一个侯府、一个国公府,人家都早回来了,可自家的车马却迟迟不归。
下人们立马猜出多半是出了什么事,连奉承话都不敢说,只埋头干活,巴不得自己变成个隐形人。
果然,这些个大小主子并没各回各院歇息,连老夫人发话都不必,就老老实实都跟去了荣安堂。
唯一不在此列的只有大公子,在车上就睡着了,故而被人用轮椅一路推回了春晖院歇息。
进了荣安堂,老夫人就板着脸把今天宫里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除程初芍、宋瑗外,其他人都大为震惊,宋珍宋璎二人更是用古怪的眼神往她们俩身上瞟,看得宋瑗小姑娘格外不自在。
程初芍磨砺了这小半年,倒是不怕这种异样眼光。
她眉头微皱,冷冷直视回去,那两人才或慌张、或不甘地转过头去。
宋修义是武将,官阶虽然不高,但到底是卫国公府出身,来敬酒的文臣武官也挺多。他又是个豪气人,不喜躲酒,出宫时就吃得醉醺醺的,直接一头摔进了马车里躺着。快回到家门口,酒才醒了大半,金氏却也不敢和他细说,怕他听了生气。
闻言,宋修义身子一晃,竟虎目圆睁,拍案而起。
“母亲,他们简直欺人太甚!这些年咱们家还不够小心谨慎吗,他们却步步紧逼!这是要叫咱们身败名裂啊!我,我这就找他们算账去!”说着竟真的要往外走。
老夫人只觉头疼,斥道:“混账!你要找谁算账去?找承恩侯府还是哪个?你有证据吗?你就不顾你侄媳妇和侄女儿的名声了?”
宋修义脸色渐渐由红转紫,憋得跟个圆茄子似的。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这事要是传出去,人家还当咱们卫国公府好欺负呢!就算咱们这次忍气吞声了,也架不住他们卷土重来。以承恩侯府的德性,咱们即便将事情瞒下,他们没准会故意抖露出来,败坏大侄媳妇和侄女儿的名声!”
老夫人不理他,问宋修义:“老二,你怎么看?”
宋修文拈着稀疏的胡须,沉吟道:“回母亲的话,儿子倒是觉着,今日陛下之举动似乎透出一层意思。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