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严肃理性的分析,宋珩觉得,自己的“梦”怕是跟洗澡干系不大。
本来,刚昏迷那阵子,他也是能隔一段时间“清醒”一会的,只是到了后来,他“清醒”的时间间隔越来越久,到最后几乎要隔四五日才能“清醒”一下,短暂得就像一眨眼。
再然后,就是程初芍嫁过来那日,他一觉醒来,就跑到了这只猫儿身体里。
刚开始,他还对这种怪力乱神之事难以接受,甚至以为自己当时是在做梦。时间慢慢推移,他才慢慢接受了事实。
程初芍顺藤摸瓜揪出在花盆里下药的人之后,他就隐约有了个猜想。
或许,他最开始的“清醒”频率逐步下降也跟那种毒素有关!
问题花泥是程初芍过门前半个月换上的,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他就已经中了毒。很有可能,在成亲那会儿,毒素已经积累到一定地步。可能是出自某种自我保护,他的身体不知怎的就把他的魂儿挤了出来。
他肉身未死,自然不能去投胎转世,魂魄无处寄放,便钻到了那日进府的猫儿身上。
之所以没钻进别的什么人身上,或许是因为人的魂魄比猫儿强大的缘故?
宋珩靠自己脑补出了一场志怪大戏,还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
所以,如今他的人身里毒素都清干净了,魂魄就回去了。只是不知为何,没能久留,又回到了猫身里。
“难道是魂魄离体太久,不适应了,所以留不住,需要慢慢来?至于回去的契机,莫非就是睡觉?是了,多年前似乎听人说过一个故事,某人每天睡觉都会梦到自己变成家里的狗……”
宋珩左思右想,觉得这个猜想兴许有点道理。
他马上窜回西厢,跳上软塌睡觉。
也不知是不是刚睡过一觉的缘故,或许是情绪太激动,他翻腾了好久才睡着。
迷迷糊糊间,他依稀感觉有人把自己腾空抱起,动作很轻地撸了两把,见他半点动静都无,啧了一声,继而放回塌上。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倦鸟归林时。
宋珩睡得很香,却很失望。
他没能再次回到人身里。
难道是他想太多,之前的一切确实是一场梦,春意和小吉的对话并非发生在主屋,而是在外面的院子里,所以他隔着院墙远远地听到了,才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宋珩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这天晚饭竟只吃了平时的一半份量。
程初芍有些警惕,开始怀疑是不是小雪见到了伤害自己的“凶手”。
她细细盘问了婢女们一通,得知今日春晖院只来了宋瑜宋琤两个访客,并未其他生面孔进入。
程初芍迷惑不解,好言好语劝着,可宋白猫还是吃不下。
圆圆的墨绿眸子里满是委屈,以及不甘。
他不想一辈子困在这具猫身里,他想做回自己,他想醒过来!
哪怕要做一个废人,只能瘫在塌上任人摆弄,也好过这样的境地吧?
起码,到了那时,他还能思考、说话、安排很多很多的事……
比如说,他可以动用人手查坠马事件细节,搞清楚当时是否有其他人插手,还有府里那只不安分的黑手;
又比如说,他还可以让人去查程初芍的事,若查清她真的是个替身,他大可以放她自由。
做只猫儿有什么好的呢?
除了爬墙方便点,能哄她开心,没有半点用。
宋白猫保持着神色恹恹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三日,甚至还有愈发消沉的趋势。
原因很简单,这几天他试着睡了好几觉,还变着法儿地睡,大太阳底下也睡过,始终没能再“入梦”。
程初芍为此焦灼不已,一连做了好些猫玩具,如毛线团、简易猫抓板、猫爬架之类的,可宋白猫还是打不起精神来玩。
刚拿出来时,他还会受猫身本能控制,下意识去看几眼。但等他回过神来,就连个眼神都吝惜给了。
程初芍没办法,只能想法设法地用美食勾引小雪。
她甚至咬咬牙掏出五两银子悬赏,放出话去,谁能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