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读书少,听不懂这些绕弯子的话!”
一旁的云内长老见季五挠着头、满脸困惑的模样,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那笑声带着岁月沉淀的醇厚,在寂静的密林里轻轻散开,惊得枝头几只停驻的小虫振翅飞走。
长老身形已有些佝偻,脊背微微弯曲,像是被岁月压出了温柔的弧度。他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月白色道袍,衣摆处绣着的云纹因常年穿着,边缘已有些磨损,却依旧整洁平整。枯瘦的右手紧紧拄着一根泛着深褐色光泽的桃木杖,杖身布满细密的纹理,那是常年摩挲留下的痕迹;杖头缠着几圈红色丝线,中间系着一枚鸽蛋大小的朱砂结,在斑驳的树影下泛着淡淡的红光,隐隐能闻到一丝安神的木质香气。
他缓缓走上前,枯瘦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季五的肩膀——季五肩背结实,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硬得像块铁,长老的手掌落在上面,竟显得有些单薄。长老眼底带着笑意,语气里掺了几分打趣:“季老弟,你这性子还是这般急,连你师兄的话都没听透。他说的‘错’,可不是否定你的判断,而是指那蜮畜牲根本不懂人的弯弯绕绕,更不会像咱们这般算计地形、布局设伏,它选在这里筑巢,全凭本能驱使,并非刻意为之。”
季五眉头依旧皱着,粗声问道:“那师兄又说我的分析‘没有错’,这又是啥意思?难不成那畜牲还真有脑子不成?”
“傻小子。”云内长老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前方被寻物龟标记出的阴湿洼地,“你师兄说你‘没有错’,是因为你看清了这地方的优势——背阴避光、水汽充足,还能借着密林遮挡踪迹,确实是蜮这类阴邪之物最爱的巢穴。那畜牲虽不懂人心计谋,却凭着千万年演化出的本能,选对了最适合生存、最易伏击猎物的地方,单论这点,倒也算得上是‘聪明’。”
他顿了顿,伸手拂去杖头沾染的草屑,语气里多了几分通透:“你啊,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盯着‘算计’二字,却忘了不同生灵的生存逻辑本就不同。咱们用人的思维去揣度蜮的行为,自然会觉得矛盾;可若顺着它的本能去想,你师兄的话就通透了。”
说着,长老还轻轻拍了拍季五的胳膊,眼神里带着几分温和的提点:“往后遇事别急着钻牛角尖,多听听你师兄的话,他心思细,总能看到咱们忽略的地方。咱们寻蜮是为了救人,可不是为了争对错,心齐才能成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