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翻涌着太多的事情。
林晟,那个看起来呆头呆脑,却又痴情专一的人,等了她一辈子。她不能说不感动,更不能说...她没有心动过。
否则,她也无法解释自己在多年前,看见姬逸之和嬴诗颜二人亲密相处、两小无猜时,她心里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可是…
她明明已经放下了!她不再把姬逸之当成是曾经的林晟,也放下了,将曾经对林晟的遗憾寄托到姬逸之的身上。
他怎么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让她如此的心慌意乱...
在这静谧无声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就站在她身后一步的距离。她和他,从来没有如此靠近,却不是处于争执的时候。
他的目光穿过了挥洒的暖阳,始终带着暧昧地停留在她的身上。这,她是感觉得到的,那样微妙的气氛,令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也不知该怎样回应。
“阮歌...”
姬逸之的视线一直停留着,深刻地凝着她,就像是要将她印刻在自己的眼睛里一般。见她仍保持着沉缄,便再次开了口。
“阮歌...”他又唤了一声,同时朝着她的方向,将那一步的距离又缩短了几分,她感觉到了他的上前,眼睫轻颤,局促地偏过头,瞥见了他在阳光的映射下,微有泛亮意的棱角分明。
这凌毅的下颚弧线,使得历经沙场后的姬逸之,比前生的林晟,更多了几分王者风范,也更会引得异性的青睐吧...
她的容色升上浅绯,使得她原本就可倾城的左脸,更添几分娇俏。
姬逸之看着她,忍不住启掀了薄唇,才欲说话,阮歌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更快一步地变了面容,眼里蓦然带了一丝冷意,“拒婚是你,成亲之时烂醉府中,被人抬进洞房是你,让我与一尊衣冠拜堂还是你,做出种种让我阮家受辱的,都是你。”
她侧过了身,除了完好的半边容颜,那狰狞着褶皱烧痕的一面,也呈现在姬逸之眼前。
她的眼中已具是彻骨之寒,冷声道,“做尽了这些事,这样的你,凭什么跟我说‘要我一人’?”
姬逸之没有躲开她的视线,许久没有发作的心症,在对上她的双眼时,猛地在他的胸腔内撕裂作痛,引得他眉头一紧,可他又勉力舒开了眉心,生生地忍下了。
这样的痛,是他该承受的,他停顿迟缓了一下,歉疚之心满溢,“阮歌,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和你之间有过的曾经,我还不知道那个从年少就让我日夜思念的人是你,我做出那一切,其实只是为了...”
“不好了!不好了!你们快出来啊!”
他的话还未尽,门外骤然响起星澜的叫嚷声。
阮歌闻声,如同逃避一般地立刻从他的身侧走开。不过,在路过他时,她察觉到他目中的痛意,她努力藏起来的慌神又忍不住泄出一丝,随后,仍是装作视若无睹地离开。
姬逸之顿在原地,望向阮歌跨出了门槛的背影,心绪沉了沉,眸中的歉疚里却闪过一缕些微的欣意。
不急…那些话来日方长,还可以慢慢再告诉她。他们,还可以慢慢得来。
反正无论她说什么,怎么说他,改变不了的事实是,她已是他的妻。
“星澜,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阮歌走出房门,看见星澜一脸惊慌的样子,蹙了眉询问道。
“是云中阁!云中阁里的那个龙禾,他...他...”星澜脸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净,气喘吁吁地咽了咽口水。
“他怎么了?”姬逸之这时也整理好了情绪,走了过来,他站在了阮歌的身侧,相对冷静地问道。
他过来的同时,阮歌几乎不可见地低了低眸,瞥了他一眼,又迅速地收回,看向慌神的星澜,“他是不是控制不了灵力,在大肆吸收别的灵气还有鬼魂?”
“是是!”她的问话使得星澜稍稍平下些心绪,连连点着头道,“我刚在外头的河边打水洗脸,忽然听到好多的鬼哭魂泣,就注意了一下,然后就发现…龙禾的力量好像大到了可以把方圆百里的鬼类都吸过来一般!”
阮歌眉心拧紧,一息之后,忽然肃声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