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萝了然一笑，“你先前还给星曦带了那男子的话，说什么，‘要你来救星曦，只能活一个的话，他也选择了星曦’，可现在，你怎么又觉得他是来害她的了？”
“啊...”星澜尴尬地抿了抿唇，她就是这个样子，一替星曦着急起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万一...万一那时候他是还没有恢复记忆呢，没恢复记忆肯定是对他的妻子百般好，而现在恢复了就...”
“不对！”
阮歌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几日来的情景，她惊奇地发现，自从她救了姬逸之后，他时常会在看着自己时，显露出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眼神，还有他总是说什么，他有话要跟她说。另外，在她离魂期间，他守在她床榻前，说过的那些话。再加上，她魂归后，即将要出府去时，他又奇怪地非要自己带着他...综合着这些种种表现来判断...
他极有可能，早在他们从穹山回曲沃的路上，就已经有了记忆了...
“卿萝，献祭了的人，转世之后都会因什么契机而记起曾经的记忆？”阮歌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这感觉太玄了...按理说，忘川河不是会将保留记忆的人给腐蚀得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超生吗...那他的记忆是从哪里来的...”
“非也。”
卿萝笑着摇头，站起了身，支手一拂，阮歌她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上的人捂着心口蜷缩在地上，面目纠结，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苦楚。
“献祭真心的人，虽然会在下一世遇上他的执念所向，但凡人终究是凡人，不可能轮回转世后还保有完好的记忆，不过，他还是会有残存一些感觉，每当在遇到与前世相似的场景或是相似的人时，他都会痛苦不已。这是一种提示，同时也是一种代价，那每每出现时，受痛的样子，状若心症。”
卿萝此言，听得阮歌心下一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姬逸之...他是有过这样的病，可她以为...以为了好多，猜测了无数种可能，却偏偏没想到过...会是因为自己...
但阮歌还是有疑问：献祭了真心的人，是会去爱上别人的吗...姬逸之的眼底心上，不都曾有另一个女子，秦国的公主，嬴诗颜，那能喜欢上别人，又怎么算的上是执念极深...
“但你们口中的这位男子，他遇上的人，他献祭的对象是星曦，不是一位凡人，那么，就会有一些不同。”
卿萝侧首，看向蹙着眉在想着什么的阮歌，解释道“你有灵力，而他的真心献祭给你，所以，他的记忆也就封存了一些在你的身上。”
甘黄的那只眼瞳，将阮歌的经历看透，她带着似有若无的叹息开了口，“你违背过天霄律令，对这个凡人，用了秘术，对不对？”
“秘术...”星澜拉了拉阮歌的胳膊，本欲问询，却忽然联想到了什么，再度惊叫起来，“你对他用什么秘术了？怪不得你会遭天谴！我就说嘛，其他人消耗尽了灵力，也不过是被关禁闭，关个百八十年的，你倒好，一来就受了天谴变成了魂魄！原来，你还对凡人用了秘术！你可真是太气人了！”
阮歌拍了拍星澜拉着她的手，笑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瞧我，现在不也魂归了，好好地坐在这？”
“好什么好！你看看你这手，你这...”星澜想抬手指她的脸，抬了一下又顿住了，着实还是不忍心，“唉！”
星澜背过了身去，不再面向阮歌，也不再看向她，她还是不习惯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每当她视着她的面容时，都很难很难压制住自己心疼的眼神。
星澜与阮歌情同姐妹，感同身受，阮歌的脸和手变成了这样，这对于星澜来说，不亚于自己的脸和手变成那样...不，她甚至宁可是自己变成那个样子，也不要她从小到大都引以为傲的星曦成了这副模样。
反正...自己处处都不出众，变丑了也就变丑了。可星曦...她曾经是那么美，就这样被毁坏了容貌...
星澜想着想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阮歌虽然看不见星澜的表情，但也能猜到几分，她抚了抚星澜的肩，希望她不要再为自己伤心。而后转身仍向着卿萝，试问道，“是他受伤时，我对他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