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阮歌上前把星澜抓着姬逸之的手拉了下来,“你放心,他不会是那种人,再说,我跟他现在是坐在同一条船上,他要害我,就等于害他自己。”
“哦...好吧...”
星澜哦了声,放下了手,继而古怪地注视着姬逸之,她感觉得到,他好像和上一世,她们遇见的那个林晟不一样了,这样的眼神,根本不像当年那个站在风雪之中,让人觉得弱不禁风的温和儒生。
他的神情里,更多了一般人没有的气概和风范,还有临危不惧的从容。
看着看着,她又把阮歌拉到一边去,用只有她们俩能听到的声音道,“这人是林晟吗,还是说只是跟林晟长得一模一样?我瞧着,他除了那张脸,哪哪都不像你上辈子的情郎啊。”
“什么情郎!”
阮歌向着她小声嚷了句,又瞥了一眼姬逸之,本来因负伤而发白的面色,显得红润了些,“星澜,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帮~帮~帮~”星澜揶揄道,眼里含了笑,伸出两个食指亲密地相碰,“看你这表情,他就是林晟没错了,你是假守护晋国的公,来济今生续前世缘的私咯!”
“诶,你!”
还没等阮歌的手抬起来打她,星曦已经率先跨出一步,清了清嗓子,站到姬逸之那边,“咳咳,那个姬逸之是吧,快带我到你们的马车那去,然后你就可以把你的眼睛蒙上了。”
...
因他们停马车的地方到海边较远,见他们俩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星澜索性立在中间,拉起两人的胳膊,动用了些微灵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抵达了马车所在的地方。
让他们都进了车厢后,她给了姬逸之一条布绢,让他把眼睛遮起来,一方面还是怕他看见了她使用灵术的样子,回了曲沃去四处宣扬。
另一方面便是,她要走的路途,是凡人不能经过的地方,每一处被打开,都会发散出极为剧烈的光亮,像姬逸之这样的肉体凡胎,若不遮住双目,会在第一个入口,就被闪瞎了眼睛。
下了凡,星澜不能用太多的灵术,以免遭到和阮歌一样的天谴反噬,即使行了仙家途径,也用了一整个白日,才到达了曲沃城外。
她见阮歌和姬逸之都已是体力不支,本该当即入城的,可城门处加守了防卫,人多嘴杂,不好施展灵术,万一被哪一双眼睛看见了,在曲沃传起什么风言风语,就更是给他们招来祸事。
且来往的人,在城门都有卫兵巡查,他们要就这般混进城中,不太容易,还需要仔细商量对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公子府。
然而此时,太阳已经落了山头,快入夜的公子府里,没有阮歌和姬逸之两人,又再生了别的事端。
......
“不艳!”
芷言站在东厢房的房门,望着在院中与几名黑衣人打斗,渐落下风的不艳,神情紧张地,惊呼着她的名字。
这些黑衣人是在入夜时分,突然出现在公子府里的,他们进府如同有内应一般,完全没有惊动其他人,悄没声地就直接来到了东厢房的院中。
那时,她和不艳正在准备就寝,已吹熄了蜡烛,合衣坐在床边,忽听见房檐上有瓦片窸窣振动的声响,她以为是落了鸟儿在屋顶,没太在意。
可不艳却不似往常的大大咧咧,反而比她更加谨慎地要她不得出声,望着紧闭的房门,把她护在了身后。
过了片时,她们便见到房间最边角的窗口下,伸进了一支迷香,见袅袅烟尘四散,不艳立刻和她用手帕蒙住了口鼻,而后二人用枕头和被褥堆叠在**,作成已有人入睡了的样态。
芷言寻遍了房间四周,都找不到可以防身的东西,慌忙的抄起桌上,平素做针线活儿的布笼内的剪刀,紧紧握在手里,听着窗外的响声,剪刀都随着她颤抖的双手,上下晃动。
不艳拉着已显得有些惊慌的她,藏在了床架之后,歌姑娘不在东厢房,来了这些明显不怀好意的人,芷言失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紧张地浑身都在轻微战栗,全神贯注看着门外依稀移动着的人影,当他们破门而入之时,她整个人都为之一僵,硬生生得怔在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