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它本身没有什么气味,却会使长久吸闻它的人,食欲激增,且无论吃多少,都不会产生饱腹感。”
阮歌眸色轻动,摇了摇头,不解道,“如此便奇怪了,我同梦晗一起用过多次膳食,既有午膳亦有晚膳,可从未见她吃过太多,这食欲激增...”
“歌夫人,据郡主自己所言,她是每夜才用这香囊。在入睡之时,蛭食的气味会诱使她醒来,以微臣的推断,应是在醒后便多用了夜食。这夜里吃进的东西是最不好消化,也更易使人臃胖。
再是...”吴思钧顿了下,猜想道,“夜里如果吃得太多,白日应是可能出现了胃部不适,又没有了蛭食的气味引诱想吃东西的欲望,才会显得胃口一般。”
阮歌点了下头,记忆中的情况确是如此。
自从她决心帮助付梦晗减肥后,在每次她同付梦晗一块用膳时,便刻意留心观察,发现她虽是只爱吃肉,可吃的也不算多,就会吆喝自己饱了,即使她那么爱吃芷言做的点心,每次来公子府,也吃不了几块。
她一直想不通的就是这点,什么样的毒,能让一个吃得食物不过量的人,发胖到付梦晗那种程度。
现在,这个谜团解开了,到底还是‘吃’造成的因果。
木兰是往她香囊里添蛭食的人,定然会帮着她在夜里去拿吃食,而梦晗的自制力一向极差,哪里能禁得起这种**?想必夜里定然偷吃了不少东西,而不告人知。
阮歌正想着要怎么让她戒掉吃夜食的习惯,却听吴思钧沉叹了叹气。
他缓慢地开了口道,“所幸,这堆粉末里,掺和的毒物剂量不多,对人体的伤害程度有限。不过,就算剂量再小的毒物,若是常年累月使用,危害也是极大。蛭食…如其名,它能如同血蛭一般,害人精血,使人萎靡不振,直至...”
阮歌闻言,瞳孔紧缩了下,“不必避讳,你是想说,它会害死梦晗,对吗?”
“是...” 吴思钧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的继续说道,“以郡主目前的状况来说,已出现了体虚、多喘、多汗,这些症状,要是再不加以制止,任其继续使用下去,那么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郡主她就会气血败尽而亡...”
“这般严重!”
阮歌听闻此言,不由惊呼出声,随后,她又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可有什么方法能治?”
“能治之法...这...”
他面色显得为难,眉结紧凝着,沉默下来。
半晌没有回应阮歌的话,思索了良久才道,“蛭食这种毒物,我也只是略有耳闻,传说其若用量过大,会让人在一日之内,如同疯魔般地暴饮暴食,拼命地将见到的任何东西往肚子里塞,直至活活撑死为止。
中毒的人,其精神会不受己控,就像中了蛊毒一样,恐怖异常。所以,早在先王执政期间,就已被下令列为禁药禁物,已有的全部销毁,连医册上也不得记载。过了这几十年,便很少有人再能得知此种毒物,就是我父亲...在教我识百毒时,也未多与我提过...”
阮歌的手微微攥起,复又松开,“我会让她再碰不到这个毒,至于如何医治...你若能想得到办法,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开口。”
她望着他手上尚包扎着的伤,心中一软,“吴大哥,你受累了。”
又想到付梦晗在他面前的种种任性,“梦晗欠你的,我会让她还回来的,只是当下,她的命要紧...”
吴思钧轻轻摇头,面目复露温和,“歌夫人放心,我的伤不要紧,为着郡主之事,微臣会竭尽所能的。”
...
临城
夜色正浓,旷野十里之内皆一片寂静。而在营寨内,除了巡逻的士兵轻微的脚步声,还有不间断的言语交谈,营帐外,帐篷里,都是如此。
全军都在为明日下山攻城做着心理准备,本该好好休息的他们,却极少有人能安眠。
“俺呐,入营前是杀猪的,当初刚进军营时,俺还能继续发挥手艺,宰杀些牲畜。可惜哟,到后来营里都没肉了,这把屠刀就闲置下来了,真是白瞎了俺的好手艺!明儿个…要是运气背了,俺这一身杀猪的好本事,就要失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