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夫人,郡主。”吴思钧走至她二人身旁,依次福礼道。
木兰不在旁边,她被阮歌以‘郡主大闹宫医处,你居然没有劝说和阻止’,这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理由,留在了宫医处的院门外。
其实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除了长公主和阮歌,就没有哪个女人还能控制得住发起刁蛮脾气来的郡主了,木兰对此感到冤屈不已,但也只能顺从。
“歌姐姐来了,你就出来了,我来了,你就忙得很,出不来...”付梦晗在阮歌的注视下,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吴思钧听进耳里,却恍若未闻,“微臣刚查验了宫医处留存的郡主病历,上面记录郡主是昨天才换过药的。
根据推算,郡主的伤口应也在结痂了,不必再每日前来换药。若是有什么别事,郡主也可宣召宫医入长公主府进行医治,不用亲自这般劳顿。”
“该来我来了,不该来我也来了,你就那么不欢迎本郡主吗!你...”
阮歌把几欲发作的付梦晗一把拉到自己身后,用眼神要她噤声,而后向着吴思钧道,“吴副首,郡主不当心抠破了创处,还请你为她处理一下,不要留疤才好。”
见着宫医处的仆役和医官都那般的害怕付梦晗,阮歌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她不在的时候,付梦晗独自来宫医处闹腾了多少事。
吴思钧这么些天不理付梦晗,估计也是想以柔克刚,让她闹够了以后自行离开,免得惯得她日日来惹事。
好不容易起了些成效,她却又主动带了梦晗来,打断了对方的计划。不过,既然她是以自己的面子让吴思钧出来的,她就不能容许付梦晗来给他找麻烦。
阮歌朝吴思钧敛了敛眸,要他安心,示意她会管好梦晗郡主。
“郡主请这边坐,让微臣看看您的伤口。”吴思钧会意,指了一处方圆木椅请付梦晗坐下。
阮歌凝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里颇有迫意,付梦晗饶是心有不爽,也只能先乖乖得听话坐下,让吴思钧看伤。
但当揭下了付梦晗额头的纱布时,吴思钧的动作却忽的一滞。
“郡主,您平日里可有遵医嘱,注意饮食,不让伤口沾水?”
“肯定是没沾水啊!就抠破了点,其他没有,没有!”付梦晗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透露出她的心虚。
吴思钧面色沉凝,“郡主,还请您如实告知微臣,您近日来,常吃了些什么食物,可有辛辣味重的,常用的脂粉或什么配饰,是何材质的,这些东西里都可能有使您伤口恢复不好的原因。”
付梦晗听到这话,才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瞬间有些慌了,“我伤口怎么了!来人!拿铜镜!快拿铜镜来!”
宫医处里的仆役们一听郡主又嚷起来了,都条件反射似的想躲远,可听见她在要东西,又逼着自己放下逃跑的步伐,紧赶着去寻镜子。
很快,一面镜子被找了出来,被放置在了付梦晗身前,可是这位郡主大人才瞟了镜面一眼,便忍不住抱怨道:
“这是什么铜镜啊?这也能叫铜镜,你是不是故意戏耍本郡主?”
仆役们被付梦晗说得颤颤巍巍的,头缩得连脖子都看不见了,但脑子里却想不明白:这明明就是铜镜啊,郡主这又是发哪门子脾气?
还是阮歌眄了一眼那铜镜,瞬间想到了原因。
铜镜与铜镜是不同的,根据铜镜的材质、打磨工艺的区别,是分为三六九等的,像付梦晗这样的高层贵胄,平日里使用的自然是最好的镜子,装饰精美不谈,单说这映照的清晰度,就不是寻常民间的普通铜镜能比的。
现在摆在众人面前的这幅铜镜,是这位仆役平时自己用的,他一个小小仆役,又是男仆,对铜镜的要求并不高,清晰度有限。付梦晗这种用惯了好东西的人,自然不肯承认它是“铜镜”。
有仆役稍后也猜出了原因,劝道:“郡主,这个也能用……”
“不行不行!”付梦晗尖声道,“你们要是给我找不到镜子,本郡主就把你们...”
“怎么?”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阮歌拦了下来,看到阮歌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硬生生把自己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