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花了吗?你们盯着我看...”尹笛古怪地左右看了看他俩,下意识擦了把脸。
“嘿嘿,没啥,没啥!”两个士兵也不说破,只做了相请的手势,“尹侍卫慢走,慢走哈。”
尹笛不知道他俩是中了什么邪了,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向外走了一段路,转了个弯,隐没不见了。
两士兵看不到尹笛了,这才重新交谈起来:
“哎,你说公子对尹哥,是真的好啊!咱们就没那待遇了,唉...”
另个士兵听他叹气,赶忙做了个要他小声点的动作,“你就知足吧!我跟你讲,以前我在家里的时候,村里有个发小,他就是当兵的,听他说,他们的将军…心可黑了!
说了都怕你不信,朝廷定下的军饷,他从来没有发足过,每次一到军中,将军必定先抽走一半。那个剥削的啊…对了,这事还有个叫法,叫‘喝兵血’!
我听村里的老人说,咱晋国的军队里,除了阮家的、徐家的,没有一个将领不喝兵血!像咱们公子这样的,够好了!”
“这我当然知道,我也不图公子能待我有多好,毕竟咱才跟了公子多长时间,我只是觉得吧...”
那士兵眺望着远处,眼里尽是艳羡。
“你这厮,话说一半,教人不痛快!要说就说完,你觉得啥呀?”
“就是上回江姑娘来送的那个竹席,当时你也看见了,后来竟然被公子转送给了尹哥…全军营里目前就这一张竹席啊!公子自己都不用,送给尹哥,哎,真是!”
另个士兵解释道,“这有啥,你没看尹侍卫受了好些伤吗,徐卓在咱前方设置了好些害人的陷阱,要不是尹侍卫负伤带来这消息,让人排除了,那得死不少人!公子人好,那是体恤他。哪像咱们,天天就站在这守个门的,你还想咋地?
再说了,你要席子又不是没有,现在新来的那些姑娘们,把咱的稻草堆编成了草席,虽说比不得那竹席凉快,但也比以前好多了不是!该知足就知足吧你!”
“是,我也没说啥,就说那...”
士兵余光瞟到又站回到他们面前的尹笛,支支吾吾地住了口,“尹...尹侍卫,你没走啊...”
尹笛不说话,盯着营帐的门滞好一会儿,蓦地转身离开。
他刚才并没有如士兵所见的离开,实则是悄没声地躲在了营帐旁侧,他们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听他们到底要说些什么。
...
姬逸之批完了军报,正打算小憩,尹笛去而复返在他帐外通禀。
“进。”
“公子!”
尹笛一进门就跪下,手里还抱着一个长形的包裹,这包裹的形状令姬逸之有些眼熟。
“你又怎么了?”姬逸之支手轻捶了捶额间,缓解了下因久不曾寐所致的头疼。
“公子...”
尹笛抱着包裹,单膝跪得些微不稳,换了双膝跪着,垂首道,“属下方才听人说,这竹席全军营里只有一张,您自己都没用,就给了属下…属下受之有愧,还请您收回!”
他先前并不知道这一点,还以为是军中新进的物资。他虽然看到其他的军官和将士没有,也只是猜想是公子为了照顾他的伤情,便先给他送来了一张,公子和蒋教头他们应该也是有的。
可没想到,草席如今倒是分发了不少,妇女们也还在赶制,但竹席竟是绝无仅有,就此一张。
知道真相的他,自责不已,更觉担当不起。
姬逸之见他又跪下,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行军任务繁重,你负了伤,夜间休息得好些,有助于伤情恢复,日后才可更堪大任。”
“属下伤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求公子收回竹席,属下一直没有找到影卫,已是有愧于您了,若是再享受特殊待遇,属下…实不敢受!”
“你少说也有半个月没洗澡了吧?”
“啊?”闻公子此言,尹笛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姬逸之微眯了双眼,以手背支着额头,已乏得没有闲心再同尹笛慢语轻言,只想快快打发他走。
“在公子府,条件尚好时,你都可以十天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