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农被人掷在地上,他望着高堂上的主政官,看到连王守仁这种官上官,都对阮歌如此客气,而反观王守仁看向自己的目光,却又像是刀尖般的锋利,几乎下一刻就要下斩令...
这时候,蜂农才真正地懂得了什么是恐惧,他瘫软地伏趴在地上,面上双眼都失去了神色。
他无比后悔,后悔他之前对阮歌三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这是连他自个儿都无法忽视的。
他此刻肠子都快要青了,直想扇自己大嘴巴子...他到底是得罪了什么样的一位存在啊...
“蜂农,你为何要谋害歌夫人!这些本是官府里送给她的糕点,而你,却往里下迷药!”王大人尚未说话,文书已率先开了口。
用兴师问罪的语气,力求让王大人觉得,他是替蜂农背了黑锅,他送糕点完全是一片好意,而这片好意却因为蜂农的从中作梗,而变成了害人的工具。
他又以狠厉的眼神盯住蜂农,神情颇有深意。
蜂农却是没有文书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满脸都写着莫名其妙,瞳孔都睁大开来。
谋害阮歌的罪名何其之重,他慌得连连摆头,抽搐着道,“我...我哪有...”
“你还敢抵赖!”
文书因为跪在地上,只能用膝盖蹭地,挪到蜂农跟前,他咄咄逼道,“我将糕点放在这堂中时,就只有你一人在这,若非你下药,还能是谁!”
蜂农眼里包上了两泡泪,头依旧甩个不停,“文书大人...小人没...真没啊...”
“没?那你的意思,是这官府里的人要害歌夫人了?”文书目光森冷地看着蜂农,即使是在跪着,其威势也依旧吓人,“你可知诽谤乡官是何罪名,害了你自己不要紧,你的妻儿老小还在这乡镇里...你也要多为他们考虑考虑!”
“啪!”王守仁眉头紧皱,猛敲了一声惊堂木,“文书,官堂之上,哪里轮得到你来问话!”
“...是”
文书躬了身,威势减了不少,但在他缩回去之前,仍狠瞪了蜂农一眼。
“蜂农,本官问你,你可曾,对端给歌夫人的这盘点心下药,务必给本官如实回答!”
“小...小人...”
‘妻儿老小’,文书说的不错,他的家庭、他的**都生活在这处乡镇里,被乡官牢牢地握在手心里。
乡官平时有多为非作歹,他是门儿清的。
他要说了‘不是’...他一个小老百姓,怎么跟官斗!可他要说‘是’,对阮歌这等身份的人下药,那他也是难逃被处一死啊...
蜂农满面的愁容,有话说不出,全身都在打抖,眼泪鼻涕混在一堆,大滴大滴地落到嘴瓣,滑到下颚,忽得合着一股尿骚味弥漫出来...
芷言立刻掏出了手绢遮上阮歌的口鼻,另一只手也捂住了自己。
不艳捏着鼻子,嚷道,“好臭好臭!你个蜂农,整日在蜂林呆着,人家吃蜂浆,你是喝蜂尿来着嘛!”
“大胆狂徒!”王守仁横眉怒指着蜂农,“你竟敢在歌夫人面前,做出此等不伦不类之举,来人!打他二十板子!”
蜂农盖住湿透的裤裆,听见要挨打,泣声更重,“大人呐!小人不是有意的,小人也不知怎么就...”
不待蜂农解释,两侧的官卒已端了长凳上来放在堂中,两个官卒夹住他的手臂,两个抬上他的腿,把他搁上长凳压住。
“大人,您饶了小人吧!求求您,求您了!小...啊!!”
他被官卒压得动弹不得,屁股上狠狠挨了一板,他还没缓过神来,又紧着被下了好几板子。
蜂农自来惯着自己和乡官关系好,在乡镇里也算一霸,都是被别的乡民讨好着,哪里受过这种罪,当下连连惨叫。
十板子下去,腰裤已染上了猩红血色,吃痛得他不断扭动着身子,妄图躲开板子,却被官卒死死地抓住手脚,只能徒劳地做无用功。
乡官目瞪口呆地看着蜂农,蜂农每挨一下,他都会跟着一颤,仿佛板子打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等二十板子打完,官卒们松了手,蜂农垂手垂脚地瘫在长凳上,因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