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农看到原本不可一世,被乡民们称为“他就是本乡的天”的那位乡官,此刻居然变成了这般脸色,被吓得眉毛眼睛直跳。
他盯着阮歌,完全不敢相信如此貌美的女子,居然会是传闻中那个“以一战百,杀敌如麻”的军中战神...
他们虽然只是乡民,不怎么关注外面的事情,但也都听过阮氏三将的名字,应该说,晋国的每一位百姓都听过一个顺口溜。
晋国三将镇疆河,诸侯莫敢启兵戈。若问三阮谁为最,一国女将名阮歌。
“大人...您...您还为小人做主吗...不的话,小人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他一边腆着笑脸朝乡官说话,一边挪动脚步向后退,一步、两步,三步,不知不觉便退到了官堂的门槛。
阮歌初始并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理了理与官卒打斗时衣袖上翻乱了的纹饰,待到蜂农即将从门槛迈出去的那一刻,她才好整以暇地悠望向战战兢兢的蜂农,道出一声:“慢着。”
蜂农被吓了一跳,差点被门槛绊倒。
“噗嗤!”不艳见了,忍不住笑出声。
阮歌又转头看向了乡官:“大人,你要我叫你什么?这蜂农问你的话,你又为何不回?”
“下官...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信口雌黄有辱将军,自罚三个耳光!”乡官说着就往脸上扇了三下,力道不大,只见得一脸横肉抖了几抖。
她谛视着乡官,向他的方向迈步走去,每走一步,脚步落地的声音都激得他的心脏一颤。
待走至离他两步远,“那,蜂农该如何处置?”
“这...我...”
文书看了看吓傻的乡官,忙在旁拱手道,“当然...当然是由歌将军您来定夺!”
“我?”阮歌秀眉一挑,“这乡野之事,我有何权?”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一转,似乎是格外开恩一般:“这样吧,王大人的官邸距离此地应不算远,我且在你这堂内歇着,等候王大人来此定夺。”
她此言一出,乡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歌将军啊,您念在您与下官同曾是军中之人,就饶了下官这一次吧!下官日后必将秉公执法,绝不被人所惑,枉下断论了!”
乡官知她是三公子的夫人,可他还是想给自己找点情面,拉点关系,一口一个歌将军的喊着,也许她会看在他也是军人出身,放他一马。
“你是被人所惑还是私收贿赂,故意偏袒,王大人自会公断,我等两个时辰,若王大人不至...”
斜睨着跪下的乡官,阮歌轻描淡写地道,“你既然自称是军人转职,那我便按照军中对贪赃枉法的罚式处置你!另外...”
她忽然瞟了一眼门槛外,这一举动,令原本觉得阮歌注意力都在乡官身上,没再注意自己的蜂农,在偷偷后撤的过程中一跤摔了下去。
阮歌不再看他,继续说道:“这蜂农要是逃走了,他是你的乡民,他的罪过也由你来承当。”
军中的罚式都极为严苛,尤其是在阮氏一族带领过的作风强硬的精良部队里,若有军人胆敢滥用职权、收受贿赂,通常处罚都是斩首。
乡官曾经为兵长,是听闻过阮家治兵之严的,他身体瞬间脱力,跪坐在地上,“歌将军...下官...”
文书赶忙上前扶了一把,才没让乡官彻底瘫倒在地,而后侧身在他耳边细说了几句,乡官这才恢复了精神,连忙爬起,“歌将军,您先内堂请。”
阮歌耳力甚好,自是听见了这番耳语,唇角冷勾道,“那我的两个婢女呢?”
“当然也请,也请!”
乡官躬身邀请着她们入了内堂,还特意让人沏了好茶送来,那茶是产自蜀地的珍品,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喝,此刻也不得不拿出来“孝敬”阮歌她们。
而后,自己又和文书在门外商议了约半柱香的功夫。
半盏茶过,芷言和不艳一边一个给阮歌轻轻捶着肩膀,看着文书拿进来的地契,作出瞧不起的神情。
“大人挺大方啊,一处村野宅子就想把自己摘干净咯?”不艳撇撇嘴道。
“可不止呢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