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卓的弓箭手熟能生巧,射得既远又准,这是缺乏训练时长的新兵,弥补不了的缺憾。
营寨的优势渐无,远程力量反受压制,徐卓下令步兵逼上。
“公子,请穿上这白皮甲。”
蒋简虽不知这看起来材质无奇的衣甲是否能像阮歌所说的那样抵御刀剑侵击,但徐卓攻势凶猛,他必得尽一切办法护住三公子。
姬逸之见这白皮甲并不奇特,可若是常物,这般紧急的时刻,蒋老不会要求他去添换。
“蒋简听令!”
他语声严肃,“本将命你,换上这身衣甲再入望楼!”
“三公子...”蒋简首听他直呼已名,竟是要他穿这衣甲,心下生动,双膝跪地道,“军不可一日无将,请三公子换上衣甲!”
姬逸之不为所动,厉声道,“休得抗令!”
“公子!您别忘了...”蒋简抬头,目含深意,“您的命,才是和临城几万军民,息息相关的啊!”
时至此刻,他不能不说,哪怕他知道的这个秘密,会带来杀身之祸。
紧密关注着军情的姬逸之,一息之间转头看向蒋简。
他知道,他知道了大王的目的,他怎会...
可此言一出,他来不及多想,蒋老提醒了他与徐卓交战最重要的目的。
他知道,上回在营中,徐卓突袭是为刺探,他本着正义之师的名头,不会以卑劣的手段杀他。
可这次,徐卓是堂堂正正的讨伐,他若战死在此,大王屠戮临城的借口就更加充分,几万的军民,顷刻间便会成王权下冤魂。
他凝着蒋简,拿过白皮甲,站到望楼后方,迅速地将它穿换至铁铠里层,复又回来,未让自己离开险地一步。
营寨外的步兵扛着撞木响动剧烈地撞击着营门,爬着搭在寨墙上的梯子往上的那些,被老周指挥着的士兵,持着长矛从木搭的寨墙缝隙间穿刺出去,捅死了无数。
小铃铛带着士兵,一面躲避着箭雨,一面不断地掀翻靠上寨墙的梯子,待梯子全部被掀下,他还来不及高兴,就听一声疾呼。
“营门破了!!”
军营的木门不似城墙的坚固,倏地被攻破后,徐卓的士兵冲杀进来,没有了门的抵御遮挡,新兵抗挡不住精锐有素的敌军,被杀退不少。
好在营门狭窄逼仄,冲进的敌兵还不足鼎定胜局。
五百老兵再不顾姬逸之不准他们上前拼杀的命令,捡起地上尸体握着的武器,就冲到前线,竟仍能与徐卓最精良的队伍对抗。
姬逸之本不想与蒋简动武,可他始终阻拦着他亲自上阵,逼不得已,他持剑鞘击上他的右手,让他无力拉住自己。
“蒋老,逸之得罪了,来人,护卫好他。”
语罢,姬逸之拔剑出鞘,跃下望楼,亲临寨门与敌军厮杀,血染上他的银白盔铠,玄色战袍被从背后攻击他的人划出数个破口。
他目中无丝毫避色,挥剑斩下的人,皆是脖颈间喷薄出血雾,一剑被毙命。
徐卓的军箭逐渐偏向身披银白光鲜,在烈日下更加显眼的主将铠饰的姬逸之。
几个老兵急拥到他的身边,担怕他受伤,纷纷道,“三公子,您快脱掉这身惹眼的铁衣,免得箭矢都向您集中。”
姬逸之挥打着飞来的箭支,沉着道出一句不可,旋身离出老兵们的包围,以防他们被射向自己的冷箭累及。
他不是不知身着惹眼的危险,可他若脱去这身主将衣冠,敌军不认得他,混战之中,他的士兵也会不知他在。
营门已毁,兵将们死守得尤为吃力,营寨已多次险被攻破。
他临行前,曾把阮歌勾画过得兵书,通读到烂熟,其中一闻,他记得便是,兵不见帅,疑其已逃,人心大跌,溃不成军。
若他的士兵们也以为主将在营寨险要之时叛逃,那军心何存,还何谈胜利,若战不胜,那与他死又有何分别。
他父王的目的一样会达成。
姬逸之仰身一剑,扫过背后冲向他的敌兵,两个拿着长枪刺向他的人,姿态还无甚改变,便圆睁着双目倒下。
他立举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