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水杯,尹笛望着姬逸之道,“我跟他,还经历了一场大火,那真是死里逃生!”
“大火?”
伯隆白日来的时候也提到临城的大火,他转念一想道,“是不是在临城的军务处?”
“是是是!”说完,尹笛又扣了扣脑袋,“呃...您已经知道了?”
他才刚到公子府,难道是影卫还在他之前回来了,可他再会神出鬼没,也是伤病之躯,不可能比他更快啊。
“公子,是影卫回来跟您说的?但他受了重伤啊,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
姬逸之坐到和尹笛相隔一个桌位的椅上,眼中流过一丝异色,语态凝肃地问道,“他受伤了?你们在临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且详细说来。”
影卫是在他母后过世后,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那时,他告诉他,他是先王后亲自培育了多年,专为保护他的护卫。
他起初不信,直到影卫拿出他母后写给他的亲笔书信,信上介绍了影卫是被一户人家弃养的婴儿,还在襁褓中时就被母后的友人捡到并抚养长大。
经多年的考察,他因性情忠诚,寡言少语,身世也干净,被母后从友人的手里挑选出来,暗中训练让他的武艺更加精进。
她教他的第一件事,是要他知道,他的主人不是眼前的她,而是她的儿子,晋国的三公子,他的存在便是为倾尽一生护卫他。
母后信中还说,影卫没有自己的名字,亦不必给他名字,有了代号,暗卫浮出水面的几率就会变大,会被人知道,或让他自己觉得,他是独立的个体,没有名称,才能真正得藏在他的身边,如影随形。
自影卫来到他的身边后,就一直是掩着面貌的样子,他也不曾要求他揭面示人,他的母后信任他,把这个人交到他的身边,他本该也完全信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都有不愿让他人看见的一面,他自己亦是如此,既然信任,就没必要勉强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展露在他的眼前。
哪怕后来知道了母后安排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小五儿背叛了他的事,他也从未再怀疑过影卫的忠心,因为那时候的影卫,已帮他完成了太多的事,早已成为他的心腹之人。
这么些年来,影卫同尹笛一样,只要是他吩咐下去的任务,都不问所以,拼尽全力地悉数完成。
甚至会做到尹笛无法做到的,查漏补缺任务中的不足,有些事不必他开口,他也能做的完善,谨慎周全地为他的计划添砖加瓦。
而影卫在为他做了这么多事里,从未有过纰漏让自己重伤过,再危险的任务交给他,他都是放心的。
可这一回...
姬逸之拿着尹笛从衣袋里取出来的信绢,尹笛告诉他,影卫就是为了从火中抢出这张信,才被火箭刺穿了小腿。
折合上信绢,缓道出一句,“你随我来。”
起身打开书房的密室,姬逸之带了尹笛走进去,把那张信绢放在密室深处的隐秘地藏好,又打开一个陈旧的箱盒。
取出其间剩下的最后的一只药瓶,他递到尹笛眼前,肃穆道,“影卫的伤势要紧,你再去一趟临城,把这个给他。”
尹笛瞪大了眼睛,眨了好几下,这个瓶身怎么那么像公子之前给他的九转霜的药瓶,“公子...这是...?”
关上箱盒,他顾了一眼尹笛,“九转霜。”
“又...又是九转霜?您不是只有一瓶吗,这...这是宫医处制的那种吧,公子,恕属下直言,宫医处制得药效抵不上什么的...”
把药瓶塞到尹笛怀里,他微紧了眉心,冷道,“你在质疑我?”
“属...属下不敢,不过公子...其实...您真的不必再拿药给影卫了,”尹笛舔抿着唇瓣,拱手讪笑了下。
当他又是以为自己偏心影卫,姬逸之负了手在身后,往密室外走去,“你若因任务重伤,我也当一视同仁。”
“不,不是...属下是说...属下已经拿了半瓶九转霜给影卫了...”
“你哪来的半瓶?”
尹笛做好了挨骂挨罚的准备,咬着牙半闭了眼道,“您之前让属下给阮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