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明显是忍着剧痛直至昏睡过去的,可以往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他再疼痛也未至于昏厥过。
吴思钧把住他的脉,“怎么会...”
脉象仍与常人无异,半点病重的迹象都没有,他打开他的眼睑,却见他双目涣散血丝满布,鼻息和呼吸也成气若游丝弱。
若换做寻常的宫医,遇到这种情况,早已惊慌失措,吴思钧尚算镇定,从携来的医箱里拿出裹针袋铺开来。
迅速在姬逸之的人中,天灵灸上针,反复旋着针身,增加刺痛感,见他还是没有苏醒,又复加了几针在极痛的穴位上。
“这...这...”
吴思钧持着针的手轻微颤抖,他把他颅上能扎的部位都下了针,如果只是因剧痛而昏迷,不会还不醒来。
他下针的这些部位,哪怕是弥留时的病人也能让他们有一息的回光返照,姬逸之却毫无反应,气息都未能加重。
他一点起色也没有,他有些慌了,握住他一只手的指尖,深吸了口气道,“三公子,恕臣冒犯了。”
拿起针从他的左手拇指开始,一根根的扎进,鲜血如珠滴下,十指连心,这种痛楚原本是用来惩治罪犯的刑法。
可他始终找不出他的病因,无法对症下药,如今他的情况危急,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十指都扎上了针,他不敢扎的太久太深,怕废了他的手指,但他迟迟不醒,他又实无他法。
“三公子...三公子!”
他按压着他的心肺,呼喊着他,得不到任何回应,惶恐漫上了吴思钧的眉目。
“我来。”
绯色的身影从门外一掠而进,将姬逸之拉起,她坐在他的身后,让他倚靠着自己,拿住颅顶的针狠狠扎下去。
“阮歌!不可!”
吴思钧阻住她的手,“你这样做,就算他醒了,也可能落下其他病症!”
“我记得你说过,颅顶的穴位入一分可治病,入五分可致命,而入三分可激全身。”
阮歌看着他,没有收手,“你刚才各种方子都试了,他还是没醒,只能赌这一把,落下病也好过他死。”
论医术,宫医处现任的医首都不见得比得过吴思钧,只是资历比他老道,任了那个位置才能服众。
能让他慌张到,用十指扎针这种地步的,只能是姬逸之已到了生死边缘。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吴思钧,从他入公子府,她就一直跟着他,并没有回东厢房,她想知道他跟姬逸之瞒了她什么秘密。
他是她最信任的人,怎么会和姬逸之搭上了关系,而且显然他们不是短暂的相熟,能一个眼神就明了对方的心思,至少是多年的默契。
但这么些年来,她从未听吴思钧提过姬逸之,更想不到,他会把阮仕的事,背着她告诉了他。
他会这样做,只能说明他相信他,可她不懂,他为什么相信这个人。
“姬逸之到底得了什么病,能让你紧张的绝不会是醉酒引起的症状那么简单。”阮歌心里有很多疑问,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他昏迷的原因。
吴思钧低沉地叹了一声,“我不知...”
“不知?”
“他脉象平稳,内息无伤,也没有严重的外伤,查不出是何原因...”
“你没见过此类病症?”
“从未...”
阮歌握紧了姬逸之的肩膀,她就知道,如果他真的无大碍的话,宫医处有那么多的事,吴思钧不会留在公子府不走。
没有病因,那她想用特殊的方式救他都不行,催动了灵术也无从下手。
他靠在她的身上,她听得见他微弱的呼吸声,逐渐放慢的心跳,连他的躯体,她也感觉得到在失去温度。
姬逸之...你又要死了吗,还死的这么莫名其妙...
那下辈子记得听话点,这样的话,我可以再找你一次。
她轻轻地放下手,握住他的手背,伸长过去与他插着针的十指相扣。
“其实...也许还有一个方法...”吴思钧突然开了口道。
他想起六年前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