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瞧着...”宫医瞥见姬逸之的眼神,起了身,立在一旁道,“三公子应是饮酒过度,外加上有些伤风,导致了体虚外热,盗汗这些症状,臣开两副药,先给三公子用上。”
伯隆瞧着姬逸之通红的脸,又看向宫医,“用过了药,三公子这两日能好全吗?”
“这...要依个人体质来看了,臣也说不准,但三公子的体质本身尚算好,用了药应无大碍了。”
宫医说的都是中立的话,既没有暴露姬逸之装病的事实,也没有说他病重得去不了丽姬的寿宴,谁和谁都不得罪。
“三公子,您还是要少饮些酒,多注意休息,这房中也要通风,不要闭塞了,影响您的恢复,臣先下去给您写方子。”
宫医劝诫姬逸之的也是大夫们常用的中规中矩的言语,不多言什么,跟着尹笛出去开了些安神健体的药,便在外头候着了。
伯隆关切地望着姬逸之,“三公子,那您就先好些将息着,没大碍的话,老奴要回去给大王复命了。”
姬逸之又躺回**,倦着声音道,“有劳公公了。”
伯隆福了一礼,退出了姬逸之房门,带着宫医出府后,又问道,“三公子的病应不会影响他三日后到宫中赴宴吧?”
宫医弯身道,“臣已开了药方,三公子病的不重,应是不会的。”
伯隆点了点头,宫里晋王身边的事还多,他也不能在这多耽搁,再次问完后就回了宫中去。
等影卫告诉姬逸之,伯隆已离得远后,他才起了身,伯隆是个谨慎性子,万一又回过头探他一次,他若起的早了,便会被拆穿。
“公子,”尹笛见他起来了,走上前问道,“伯隆公公来了这一趟,宫医又说了您没大碍,那寿宴的事...您?”
姬逸之用凉了的水擦了擦脸,之前的沸水着实让他有些受痛,“看来,父王是必须要我去了,还有三日,去备礼吧。”
“是,那歌夫人那边要去说一声吗?”
“去说什么?”
尹笛眸子动了动,“您先前说要她独自一人去宫中赴宴的事,她已经应下来了,现又改了,是不是需要去跟夫人讲明?”
姬逸之知道他就是想找借口,让他能允许他去东厢房见见芷言,他偏不顺了他的心,“到了该赴宴的时候,她和我自都会去,有什么必要专为此事跑一趟,你闲得很吗?”
“公子...属下...”尹笛垂了头,他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见到过芷言,他不知道她原谅了他没有,他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理她。
芷言初来时送他的糕点,他留了一块,放在房中最醒目的位置,一直舍不得吃,如今已发了霉点,他还是舍不得扔。
“你若当真闲得很,”姬逸之看见他祈求的眼神也不为所动,“就去后厨帮蓉姐劈足一个月需用的柴火。”
尹笛拢眉闭眼,泻完了气似的道,“是,属下遵命。”
姬逸之出了卧房往书房走去,尹笛耷拉着两只肩膀往后厨走去,他没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就单相思得这么辛苦。
“我的芷言啊...”他低语着,路过了前院,穿过了曲径往蓉姐那去。
“尹笛。”
他突然听见一个叫他的声音,他一下伫住了,再转过身看她时,他眼里带了从未有过的风采,像在冬日里冰天雪地的守候了许久,终于见得红梅乍开。
“芷...芷言!”
尹笛猛地抓了两下后脑勺,“你怎么在这,有...有什么事吗?”
说完,他就嫌自己嘴笨,人家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好不容易见着了,怎么说出这话来!
芷言笑了笑,道,“我要出府去采买些东西,你也知道,府里给我们的供应不多,我想,找公子府里借用一辆马车,这样方便一次性多买些回来,就不用跑多趟了。”
尹笛连连点头,“好,好嘞,我去给你安排,我这就去!”
芷言含笑施礼,“谢谢你。”
尹笛两只手抬到胸前,不停晃摆,“不不...不用谢我,之前因为我骗歌夫人说阮少将军的事,连累你哭了那么久,我正愁不知如何赎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