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小声地在嬴诗颜耳边道,“公主,前边那个,瞧着是位晋国公子,您应行礼。”
嬴诗颜才入晋王宫不久,到处闲逛着玩,还没学这的规矩,依着秦国的礼见了见,又看着姬逸之问道,“我是秦国公主嬴诗颜,你是晋君的哪位公子?”
姬逸之本礼貌笑着,听她一问,笑凝在了面上,微蹙了眉,“我...”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如果他说了实话,让她知道了他是最不受宠的三公子,是那个大王身边的近侍都敢忽略不敬的三公子姬逸之,她会怎么样...会不会瞧不起他...
蓉姐见他没有回答,陪他长大的她,自是了解他的想法,她心疼他的自卑,他不回答,她也就没有多话。
“你什么?”嬴诗颜见他不答话,又复问。
姬逸之想岔开话题,看她饶有兴趣得围着雪人,双手不停地揉搓,也不肯伸进衣袖,着实可爱,收了情绪道:“同诗颜公主玩个游戏,你赢了便告诉你。”.
嬴诗颜刚小跑了会,受了点寒风,揉了揉鼻尖道,“倒会卖关子,你说来听听,玩什么?”
蓉姐和那位嬷嬷看着两个孩子间的逗乐,都溢出了笑,由他们玩着。
姬逸之轻移了几步,在在雪地上留下几个脚印,“前是初雪,到了今日也没停,咱们就应这景,比比谁知道的咏雪的诗词多,就算谁嬴,如何?”
嬴诗颜笑,“那,你先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姬逸之脱口就是,一个人在冷庭的日子甚是无聊,母后给他带来的书籍便是唯一解闷的用具,读得多了,无论诗词,还是歌赋,他自是比同龄的人要熟知一些。
嬴诗颜看他答得那么快,来回踱了两步,平日里她读的书也不少,倏地要比试,却还不易记的起来,她想了会,才道:“煦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
姬逸之笑着点点头,又道:“凛冬梨花落,未若柳絮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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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嬴诗颜唇角被咬的泛白,也再回不上来。
姬逸之拱手施礼,言中噙着笑:“承让了,公主。”
他启步就欲离开,嬴诗颜急了,她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喂,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公子,我瞧见宫中的花坊里,有两架秋千,我们比谁**的高,谁**的高算谁嬴!”
姬逸之愣了下,有些诧异的看着嬴诗颜,一时没说话。
嬴诗颜像抓住了机会,赶紧又说:“只有你来制定游戏规则,也太不公平了。”
姬逸之身后的蓉姐忍俊不禁,她还没瞧过他家公子玩过秋千这样的女孩子家喜爱的玩意,便也不吭声解围,说些天色不早的浑话,就任姬逸之那样尴尬的呆立着。
嬴诗颜偏头看姬逸之,噘起嘴说:“怎么?你说的我都比了,我说的你倒不愿意了?”
“我...好,我就跟你去。”姬逸之也不想她觉得他不讲理,“但这次你若还输了,那便是定了!”
嬴诗颜轻哼了一声,玩秋千她才不会输,“好。”
几乎没什么童年乐趣的姬逸之,对秋千是相当陌生的,他不觉得**来**去的有什么好玩,只不过若真是要比,他好歹自幼习武,想来也难不到他。
去花坊的路上,原先的姹紫嫣红都换作了雪色,只有嬴诗颜着那一身樱粉绫罗的衣裳,似一只彩蝶翩跹在茫茫雪白之间。
一只彩蝶?好熟悉的比喻,姬逸之没来由的心口作痛,注视着嬴诗颜,这一丝熟悉,牵动了太多莫名的情绪。
“喏,就是那处!”嬴诗颜指着花坊中央,落着积雪的秋千。
“嗯?喔...”他目光没离开嬴诗颜,她一开口,他反倒低下头。
嬴诗颜看姬逸之负手立着,没有走过去的意思,便径直走到秋千旁,赤手就要扫开秋千椅上的雪,一旁的嬷嬷赶紧拦住,“公主!仔细冻坏身子!”
“嬷嬷,不碍事的。”嬴诗颜撒娇般说。
嬷嬷拿小主人没办法,正不知道该怎么劝,嬴诗颜又已经伸手扫雪,纤细青葱的手指被冻得通红,她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