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穿不得戎装,一身破旧囚衣坐在漫着腐臭的烂草中,再没有当年能拒绝王意的神气。
姬逸之让他写下血书,答应他有朝一日能帮他昭雪,穆良露出满面污垢都遮不住的笑意,他正正经经的坐起,每一个字都写的极用力。
写到十根指头都再挤不出一滴血,用双手呈给姬逸之时,穆良声线温柔的不像个驰骋过沙场的男人。
他对着姬逸之说:“听说...我有了女儿,不久,尚不足月...”
像碎碎念叨,又像自言自语:“我还没能见过她呢...”
“如果她长大了...我想让她记得...她有个爹...”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让她知道,她爹...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
开了窗的厢内,素色陶瓶里两束蒹葭干花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姬逸之没有情绪的一双眼,望着窗外一行啾鸣着,飞向迢迢蓝天的白鹭。
尹笛知道,姬逸之的谋略非一般人可比,他走的每一步都有他的远虑,但偶尔,也有常人难以知晓的恻隐。
“您是怕...阮将军难受?”
“我有求娶阮歌的计划,要与阮仕实施,没有时间给他伤感,一切必须赶在父王的决定之前。”
尹笛点着头,乍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瞳孔和嘴型同时放大,什..什么?他家公子要求娶谁?那彪悍得不能再彪悍的女将——阮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