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在哪儿?”
三喜问道。
这一次,宋雨澜没有回答,他抱着三喜只顾着往前走。
三喜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她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揪住宋雨澜的前襟。
“我问你,我父亲呢?”
宋雨澜抿了抿唇:“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吧,兵部的人已经进宫了,你被划作太子党,这里很危险。”
三喜开始挣扎:“不!我不走!”
可她越是挣扎,胸口的伤口往出涌的血便越多。
宋雨澜急切道:“县主,你还是别乱动了,你也不想曹侯爷用命给你换来的生机就此消逝吧?”
什么……
三喜不敢再动了,用命……
果然,是她拖累了父亲。
怀中人不再挣扎,宋雨澜行动也更加方便了些。
从三喜身上留下来的血水已经浸湿了宋雨澜的青衫,而他的额上因为快速奔跑而蓄满了汗水。
他从未试过在大葳的皇宫中自由地奔跑,这种大汗淋漓的畅快感觉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即便怀中还抱着一个濒死之人。
其实他们怎么可能跑得出去?八道宫门紧锁,他们只能在宫内寻求庇佑。
该去何处,宋雨澜早就有了想法。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宫墙,椒房殿便燃起了一场大火。
正在金銮殿与三皇子对峙的太子瞳孔一震,有些不敢相信。
“逆贼,快放开父皇!”
三皇子一个向来温吞的人,举起利剑,对准太子。
太子宫天睿扶着痴傻疯癫的皇帝,阖了阖眼。
至此,他手下所有能调动的兵马都已经全部消耗殆尽,却还是没能将父皇从这件牢笼中救出去,他知道今日的成败已定,一切为时已晚。
“哈哈哈哈哈,三弟,本宫真是小看了你!”
三皇子宫弘毅冷峻的面容在金銮殿内棱角分明,他身侧站着的韩勤,似乎预示着皇帝的失败。
就连最衷心的狗都已经背叛,一个疯癫之人又还能有什么活路呢?
太子放开皇帝,拼尽全力杀进椒房殿,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在烈火中放声大笑,那双阴鸷的眼睛最终被火焰吞噬。
空中飘**出一声嗟叹:“都是命啊。”
慈宁宫中的三喜浑身打了个颤,太后担忧道:“究竟如何了?”
太医一边擦汗,一边皱眉,手下不停,嘴里也不停:“伤得太重,伤得太重……”
黑暗中,三喜感觉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有一片翠竹林,隐隐绰绰之间,似乎看到了一个人 的背影。
那人是谁?好像有点眼熟?
究竟是梦是幻,三喜有些分不清了。
“夫人。”
谁在叫她?
不对,他在叫谁?
“夫人?很疼吧?我给你揉揉。”
三喜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住,松开,又捏住,又松开。
梦境沉浮之中,三喜彻底失去了意识。
待三喜醒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
“太子殿下弑君之后,与皇后娘娘自焚于椒房殿,三皇子即刻登基,封三皇子妃为皇后,原兵部尚书萧白竹领丞相之职,荣王晋封为荣亲王,大赦天下。”
“咳咳咳——”
三喜倚在床边,久久无言。
清荷虽然不忍,但还是告诉她最坏的消息:“曹侯爷被打为逆臣,本人在逼宫那夜身亡,后阖家抄斩。”
三喜胃中一阵气血翻涌,喷出一口鲜血来。
“县主!”
清荷赶紧大叫着请太医。
三喜嘴角溢出苦笑,请太医又有什么用呢?她这具身子已经败了,家破人亡,完了,全完了……
清荷看着她毫无求生欲的表情,心中也有些心疼。
但是她所能做的,也唯有如此了。
“小姐——”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