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三喜和曹夫人在茶楼里也呆不下去了,回了曹家。
接下来的几日,她们很少出府,基本上都在院子里弹琴解闷,三喜还在院子里栽培了好多花,都是曹夫人喜爱的。
“你这孩子,就像是我们天生就该是母女一样,竟能将我的喜好摸的这么准,老实说,是不是偷偷问了府里的下人?”
三喜看着曹夫人脸上久违的笑容,才觉得自己这么多日的陪伴和努力没有白费。
这点小事,怎么需要再询问下人呢?曹夫人的喜好,她早就牢牢地刻在了心里。
“没有啊,我是猜的,这说明我与母亲真的有母女缘分!”
两人笑成一团,三喜手下琴音不断,又奏了一曲,时间好像回到了之前,她还是那个备受宠爱的曹家独女,她也还是那个未曾丧女的和蔼曹夫人。
“夫人。”
这时,一个小厮着急忙慌地跑来,“朝里出事了。”
曹夫人不明就里:“什么事?”
眼下忠勇侯曹修正在回京的路上,又早在一年多前就远离政事,她实在是想不到,朝里能发生什么与他们曹家有关的大事,能让府里一向沉稳冷静的小厮如此慌张。
“今日早朝,太子联合十多位老臣意欲代替三皇子的监国之位,谁知兵部尚书萧白竹在朝上突然发难,说太子前往北部名义上平叛,实则是追杀容王,原因是容王发现了太子偷偷屯兵,意欲谋反之事!现在咱们家侯爷也被打成了太子一党,正要追责呢!”
曹夫人一惊,叹道:“陛下宠信奸妃,东宫不正,这是要失了正统啊!”
三喜急切问道:“然后呢?”
小厮接着道:“当下萧大人便要命兵部之人拿下太子,幸亏禁卫军首领韩大人拦了一下,三皇子也说此事还需再查,但也勒令太子禁足东宫,罢免朝政,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得出府半步。”
这明显就是三皇子一派打压太子的举动,什么查个水落石出,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二人向来是惯会见风使舵的,萧贵妃谋害皇帝被从轻处理一事便可窥见一斑,谁的势力大便倒向谁的一方,做人根本就没有半分原则。
原本太子在朝中还算是有很大一片势力,去了一趟北部,三皇子监国期间,恐怕是都肃清干净了。
“母亲,既然如此,曹家还是要赶紧与太子撇清干系才是。”
曹夫人不敢苟同:“我们曹家向来行得端坐的正,没有做过的事情,便是死也不会认,如今着急与太子撇清干系,岂不是落人口实?”
曹家掌握兵权,向来都是中立,即便是之前太子如日中天之时都没有表过态,如今萧白竹却把他们家打成太子一派,简直黑白不分,曲直不明。
曹夫人嫁入曹家多年,也逐渐成了这等柔弱中自带执拗刚强的性格,可这样的性子,在当下是极不合时宜的。
“母亲……”
三喜当然知道曹家的家训家风,她之所以在天牢中硬生生受下一切苦楚,也绝不承认与粱国质子通敌叛国的事情,也正是受了家风影响。
“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父亲想想,他重伤初愈,眼下还在回京的路上,难道您要他连家门都进不了就被拿下吗?”
听得这话,曹夫人又不禁犹豫了。
她自然是不想的。
“可他们若要硬说我们曹家是太子一党,我又能做什么?难道要我一个妇人闯进金銮殿去与他们理论吗?”
曹夫人几近崩溃,眼泪已经大滴大滴地砸了下来,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先丧女,夫君又重伤,如今难道曹家真要垮了吗?
三喜劝她冷静:“母亲,妇人能做的事情,或许那些男子都做不到,您之前与史家夫人关系甚好,不如借此与三皇子妃多多走动?”
一提到史家,曹夫人恨得牙根都痒痒。
“什么好不好的,当初就是他们把我女儿害进天牢,我早就不再与他们史家来往,真没想到,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之前与瑾瑶关系那么好,竟会如此害她!”
三喜沉默了片刻,她对史婉淑又何尝不恨?只是眼下,她们需要这么个人,能帮曹家逃离悲惨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