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装作听不懂太子的话。
“其实三皇子殿下就算成婚了,殿下也不必如此心急,京城的姑娘那么多,总要好好挑挑才是。”
宫天睿眉目含笑道:“本宫已经挑过了,挑来挑去,就是她最合适,县主还未猜测此人是谁?”
三喜清咳两声,又将手伸到食盘上。
“哎呀,糕点没有了,我再去拿点。”
说着就要起身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
宫天睿按住她的胳膊,“马车正在行驶,县主是想跳车吗?这点小事,让下人们去做就行了。”
无奈之下,三喜只能重新坐回去。
但却是如坐针灸,如鲠在喉。
宫天睿瞧着她那不自在的样子,终于是松了口:“县主不必如此避本宫如蛇蝎,本宫不再问了就是。”
三喜松了一口气,马车继续行驶,一路上,宫天睿都会与她说些京城的趣事,可大多说不到她的心坎上,于是后面,便改为说大喜的事。
“三日前,大喜被太后赐簪花一对,粉红相间,算是宫中常见的样式,但花边缠了金线,比之一般簪花要贵重许多,在慈宁宫停留两个时辰,期间谈话不详,出门的时候带了些笑模样,回到落阳阁,食晚膳,多进了二两米饭,少食一碟蔬果,配以腊肠炒蘑菇与拍黄瓜,汤食是小米粥,饭后临湖游逛半个时辰,眠。”
“两日前,大喜清晨出宫至万珍楼,购一支碧玉纯种水翡翠簪,花一千两,装于匣中,带回,午膳与淑妃娘娘同进,被淑妃娘娘打碎碗碟数个,遂生气到红袖坊听曲,点了一位叫做红袖的姑娘弹琵琶,心情大好,复回,晚膳……”
宫天睿读完奏信上的内容,抬头看到听得津津有味的三喜,不禁苦笑两声。
“这真的比我之前说的那些京城趣事还要好听?”
三喜撑着下巴,嘴角上扬。
“当然,谁的心中不牵挂着家人?我大姐被三皇子抛弃,正该是心情郁闷的时候,好在她还算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寻短见,每日能听着她好好地生活,也算是一种慰藉。”
宫天睿听着这话,心情有些不爽。
“慰藉什么,难道你的心中很苦闷?你也可以好好地生活,只是你自己不愿。”
“我没有被……”
三喜的话说到一半,又止了声。
她转头看向马车外面,如今已经快出兖州,再有几百里便可进京,昨日后方已传来消息,朝廷的十万援军已整顿完毕,准备启程,待到达兖州,其将领与曹修完成交接,曹修的伤也就养的差不多,也可以回京了。
忠勇侯曹修能在乱石巨坑里捡回一条命,实属不易,大夫说可能会留下些后遗症,太子则表示不必过忧,待回到京城,自会给他找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医治。
然而,四喜却恐怕不能回来,还要再做一段时间的随军军师,等待战争结束。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甩甩头,大开窗子让外面清爽的风吹进来,现在已至十月,京城应该已经下了几场秋雨了吧。
三喜胡思乱想着一些事情,尽量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思考别的,可一段感情压在心底,又其实那么容易就能完全抛下,从心里连根拔起的?
宫天睿看着她没有焦距的眼神,便知道她并没有看车外的风景,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再打扰,而是拿起了旁边已经堆放数日的奏报。
这些奏报大部分都是从京城来的,还有些是从全国各地。
皇帝疯癫,三皇子监国,萧家掌权,史家式微,很显然他们已经开始动作了,太子的储君地位已经摇摇欲坠。
他翻动着手中奏报,眉头皱了又开,开了又皱,不知是想到了对策还是无暇顾及太多微不足道之事。
——
十月十四,三皇子大婚的前日,他们终于抵京。
皇后亲自设宴相迎,可这场宴,早已不似三喜离开时候那样风光,京城中的贵妇贵女来得不多,像是都听到了什么风声,对太子一派避之不及。
大喜冲过来抱住她,勒得三喜都有些喘不过来气。
她声泪俱下道:“你个死丫头,干什么非要偷跑去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