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原的话,结合女魔头方才所说,众人马上就猜测到了贺坚的身份。
“他……”
这种场面,就是迟旭升也愣住了。
被锁在天牢长达二十多年的贺家家主,竟然真的出来了,还回到了寒州!
“你还回来干什么!”
“你有什么脸回来!”
“就是!你是我们寒州,是整个北部的叛徒!”
“叛徒!不得好死!你怎么不死在京城的天牢里!”
“听说他在京城还得意风光得很呢!京城人都称他年轻时候是最风光恣意的少年郎!”
群情激愤,众人都恨不得啐上他一口,甚至有几个情绪高涨的汉子要冲上来打人,连腰里的刀都已经抽出来了。
“你们这帮愚民,是把我当空气吗?”
厉曼珠发狠地用鞭子又勒了勒女人的脖子,上面马上就显现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这女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夫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被厉曼珠折磨囚禁了太久,已经太累了。
迟原眼眶更红,大喊道:“快停下!”
厉曼珠怒道:“你先让他们停下!”
她指的当然是,是圆合堡人,几十年前他还曾有幸见过小时候的贺坚,不禁唏嘘道:
“唉,不过几十年的光景,昔日的北部豪族之首,竟沦落成了这般样子。”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终究在厉曼珠的强行压迫下都噤了声。
迟原的双拳紧纂,他与贺坚差不多一样大的年纪,可一个是狼,一个是狗。
“怎么,你们是一伙的,在京城当朝廷的走狗当不下去了,想回到北部?可惜,这里恐怕已经不欢迎你们了。”
三喜皱着眉,她早就说了,北部人不会接受他们,公爹执意回到这里,也只会受辱。
谁知道,这时,贺坚开口说话了。
他的嗓子还没有完全治好,透着嘶哑,像是刀剑磨过老木发出难听的声音。
“你们以为,你们知道的是全部的事实吗?”
迟旭升先皱了眉头:“什么事实不事实的,你就说你们究竟想要什么?留在北部是绝对不可能的,给你们些食物,就此离开吧。”
听到这话,贺坚竟然笑了。
不过他的笑比他的声音还难听,咯咯的声音惹人心烦。
“我的家在这里,你要我去何处?”
“你的家?”迟旭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在京城长大,说什么家不家的,不觉得可笑吗?”
贺坚并不恼怒,接着道:“我从小在寒州长到七八岁才离开,在场的有些人甚至还认识我吧?我的故乡在这里,这里自然是我的家。”
之前那位老头子听他说的这话,忍不住站出来道:“离开了就是离开了,你别忘了,当初不是你一个离开,是你父亲带着你,你们一家子全都走了,你可知道你们的离开对我们圆合堡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北部三府之首,圆合堡的精神支柱,贺家,当年就那么一走了之,拿着皇帝的一纸诏书,离开了生他们养他们的土地,走的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留恋,甚至在后来,都没有回来看过他们一次。
当年贺家人丁兴旺,家族庞大,比起今日的迟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贺家一走,圆合堡里一下子就空了,一些依靠着他们而活的北部人饿死的饿死,投奔的投奔,他们这些不想走又活下来的人,也是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才让圆合堡恢复成今日这个样子。
不过当然,比起当年,还是差的太多了。
“没有贺家,哪来今日之北部?”
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道:“你们贺家是为北部做了很多事情,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朝廷的人,还是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吧!”
属于他的地方,天牢吗?
贺坚忍不住发笑,当年父亲带着他们背井离乡,原以为自己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大圣人,没想到今日他的子孙后代却在这里受人唾弃。
“当年北部大雪,不仅是寒州,就连凉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