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钱飞尚未把有轨电车明出来,所以他只能举个笼统的例子,问在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李木紫是选择救一人还是救五人。
李木紫立刻说:救那五人。
钱飞说:如果五人是无德的绝症老贼,一人是懂事的健康孩童呢?
李木紫快活地摇头,说:我答不出。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还有吗?
钱飞一笑,说:跟着我吧,你不会失望的。
原来这就是李木紫的乐趣。
关于谁是谁非,李木紫一向看得很重,但是人间是非,在她眼里却又不是僵硬的准则,她只觉得有趣。
之所以有这个兴趣,大概是因为家禽与人类之间的伦理困境,她不知道为这种事花了多少心思。
可以说,在化形成人的时候,她已经飞升了一次。
那么,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审视人类观察人性的呢?
对于这个姑娘以后会怎样想怎样做,钱飞也颇感兴趣了。
不消说,这一次出门又买了一堆红糖馒头开水白菜炒面筋大麻花刀削面酸梅汤之属。
净草则是为了赔罪,特意高价买来一座宫廷九色大酥糕。
量词是座,因为这一块糕有一尺八寸高,雕有亭台楼阁,让钱飞想起了城市模型。
带回去给冯瑾吃时,只见冯瑾已经一个人把一桶饭吃得只剩下一个底。
一口气吃掉了八斤大米饭,一点下饭菜都不需要。
什么叫碳水女王啊(战术后仰)!
此时夜市又已经开了。
钱飞留下冯瑾一个人畅吃,自己在隔壁包间叫了一盘猪头肉几个馍馍一壶黄酒,点起蜡烛,与净草对酌。
现在钱飞还没有能力辟谷,到了饭点还是要正常吃饭的,甚至因为修行所需,吃得也不少,饭量足要有冯瑾这一顿的十分之一之多。
李木紫托腮坐在一旁。
他们换了包间避开冯瑾,却是因为要讨论冯瑾的事。
净草咂咂嘴,说:小瑾她心里这样难受,仅仅是因为弟弟不像话吗?不是为了我们的任务为难?我们怎样可以帮她?
李木紫说:说是任务为难,可是她说她绝对不会偏袒弟弟,这又不像作伪。
钱飞说:我想,即便她不偏袒弟弟,想要自己家拿出赔偿,一时也拿不出。
家远,弟弟身上没有钱。
她大概为难的是这个。
净草说:如果这样,有什么办法帮她?
三人沉默良久。
终于,钱飞说:咱们能帮她的,就是放弃这个任务,换一个。
李木紫说:还有一个任务可用,就是本城知府给的,酬金十万刀。
净草说:换不换?做决定得趁早。
钱飞沉吟片刻,断然说:换。
明天李木紫去知府的府邸询问详情。
李木紫霍地站起:我现在就去。
这时,包间房门却被推开了。
冯瑾站在门口,端着半碗什锦炒饭,冷静地说:不要放弃这个任务,我一定会让我家赔钱的。
钱飞愕然:你难道有办法了?
冯瑾说:有办法了,明天我们就去找那小子。
吃完这最后半碗什锦炒饭之后,冯瑾的心境终于重获安定。
一行四人回到旅店安歇,次日一早,就直奔冯瑾弟弟冯琅所住的旅店而去。
在路上,冯瑾说了自己索赔的思路。
弟弟身上没有钱,那是因为他所有的零花钱,以及偷来抢来的钱,都会轻易地被他花掉。
固然来到江南之后,自从得知了代练的说法,就开始筹钱想要购买排队券,但是凭他的本事也筹不到几个钱。
但是,作为曙光堡的少堡主,他爹会允许他在外没有任何依仗吗?甚至他还需要有压箱底的本事来控制身边的姐姐们才对。
他应该有一个压箱底的法宝,至少价值四十万刀的,留在身上,用来在最关键的时刻克敌保命。
虽然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法宝,冯瑾说,但我知道他身上肯定有一个。
我把它拿来作为赔偿,就可以维护公道,还可以让那小子乖乖回家去,更可以要那个老男人的好看。
说着,她冷笑不止。
其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