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王成芳预想中,彭长林惊慌的表情却并未出现。
彭长林可能愣了不到零点一秒,便像是再也忍不住一般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
“王小姐,你到底还是太年轻啊!”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捅上去?”
“你能捅到哪去?区里?市里?还是省里?”
顿时,他收敛了笑容,眼神之中写满了傲慢。
又一字一句,对着王成芳强调道:
“我告诉你!你就是把这玩意捅到京城去,也没人管!”
“明白吗?”
“该打点的关系,我早就打点好了!”
“别天真了!谁会在意一份几年前无关紧要的报告?”
而这番赤裸裸的无耻宣言,顿时让王成芳身后的众人都变了脸色。
“你怎么能……这么无法无天!”
“你想过没有?这里这所学校没了,有多少孩子会失学?”
“你知道这所学校以前的陈校长有多伟大吗?他当时可是用命在教书!你怎么能这么玷污他的心血!”
“霸占着我们的衡河中学……你根本就不懂教育!”
老师们,群情激奋。
七嘴八舌地,用教育的大义试图对他进行道德审判。
“教育?什么狗屁教育!?”
听闻,彭长林却彻底被点燃了怒火。
又或者说,他是被眼前这堆书呆子小丑一般的表演彻底逗乐了。
顿时站起身,声音拔高道:
“你们以为上面‘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句话是放在那里当摆设的吗?!”
“你们!睁大眼睛看看!”
他大手一挥,指向窗外。
“这块地,在我手上,将来会建起商场、酒店、高档住宅!”
“我能创造多少税收?拉动多少GDP?又是多少人的就业?”
“绝对!比你们这半死不活的破学校值钱一百倍都不止!”
王成芳听着这套说辞,心中的希望一点点沉没下去。
怎么……怎么会?
自已所有的努力收集到的所有证据,在对方如此肮脏却又坚固利益网络面前,竟然就是一堆废纸?
此刻,她又不禁想起陈树仁校长在病榻之上最后一刻,对她的叮嘱。
“得读书啊……”
可是……现在,却有人拦着其他孩子读书……
陈校长,我该怎么办?
当时那份沉重的嘱托,此刻却好像变成了压垮她的巨石。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般涌来,眼眶也瞬间就红了。
肖艳红和其他老师也气得浑身发抖,连声骂着“无耻之徒!”这种不痛不痒的语句。
却也是在心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这群怀揣着教育梦想的理想主义者,在冰冷的现实面前,似乎走到了穷途末路。
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众人身后未发一言的程明光,却突然动了。
他没有参与之前这帮老师发起的道德审判。
跟这种人谈这个?
别开玩笑了。
还得自已动点邪招啊。
他慢悠悠地走上前,将他一直扛在肩上的麻袋,砰的一声撂在彭长林豪华的实木老板桌上。
袋口瞬间松开,一沓沓崭新的百元大钞从中哗啦啦漏了一桌。
“哈哈哈哈哈!”
程明光爽朗笑道,又是一巴掌拍在钱袋上,那钱砖漏出来更多了。
“彭老板,既然大道理讲不通,那我们就谈钱!”
“钱,多实在?”
“你看,这么多,够不够让您高抬贵手?”
彭长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一愣。
随即眼睛一瞟桌面,便弄清了钞票的数量。
挑了挑眉,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嘲讽:
“这才多少?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