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换釉的事被谷达揭出来,谷大福和黄氏吓了个魂飞魄散,钱槐一家自然是气得不轻,可场上还有两人,这心情也跟做过山车一般,上一秒还在天上,下一秒就落到了地上。
原本么,成功偷换釉料却没人发现,谷二禄夫妇那欢喜劲儿就别提了,甚至于,谷二禄生平头一回,懂得了什么叫做“锦衣夜行”的滋味儿。
这滋味不好受,实在是不好受。
面对一个个茫然无知的面孔,他恨不得大声宣布,是他谷二禄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是他谷二禄得了这注大财!
谁知,正在谷二禄抓心挠肺的当下,谷达那厮看出了喜碗有问题,顺藤摸瓜的,牵出了釉料被换这事。
看着钱槐和钱学忠让人把谷大福押起来,正要商量如此处置他,谷二禄面色有些微微有些发白。
他狠狠瞪了邹氏一眼,都怪你这蠢妇人,你不是说看不出来的吗!
邹氏心虚地移开眼光,直到现在,方才谷达叫出釉料有问题,她这心就跳到了嗓子眼,直到现在,她这心还砰砰直跳。
她,她又不懂这个,这不都是谷小满那个死丫头混说的吗,可不能怪她!
想到谷小满,两人眼神一亮!
如福至心灵般,两人突然反应过来,对啊,他们这是瞎担心个什么劲儿,看出来有问题这不更好?
有个现成的谷大福背锅,便如何也不可能怀疑到他们头上,若是能将谷大福的罪名给坐实了,从今往后,那就都不可能再怀疑到他们头上!
谷二禄和邹氏又重新浑身舒坦起来。
不行!
谷二禄那双小眼睛一转,他要帮着,将谷大福彻底踩死,最好是能赶出钱家村,他才能放心!
“谷大福,你这是穷疯了,偷东西卖,偷窑里东西卖,咱们老谷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谷二禄跳了出来,大声呵斥谷大福,一幅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
“为了几两银子,良心都不要了?”谷二禄痛心疾首地拍胸跺脚,“村长,谷大福这种坏得出水流脓的人渣子,你一定不能放过他!严惩,必须严惩!”
被谷二禄这么一提醒,五叔公跟谷三喜两人对视一眼,也反应过来了。
不怪他俩太震惊,实在是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谷大福竟能干出倒卖釉料这种事,他是疯魔了不成?
看了眼窗外的太阳,五叔公摇摇头,果真是财帛动人心。
只是谷大福已经将钱槐得罪死了,他们二房可不能跟着大房受牵连。
方才还围在谷大福身边,盘算着这单活计做下来该怎么分钱的二房一家子,就立刻全都翻了脸。
他们全然忘记了就在不久前,是怎么死皮赖脸逼着谷大福点头让一家老小都回到这一组的,落井下石起来,一个比一个不遗余力。
“这件事,全是谷大福一个人的主意,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村长,您可得明辨是非啊!”
“村长,您千万不能放过谷大福!这种人,怎么还能留在窑厂?让他赔银子,再赶出去!”
“对,赶出去,赶出去!”
五叔公等人主张严惩,大部分人不吭声,只有谷族长和小虎子一家等寥寥数人还愿意相信谷大福的清白,极力劝说钱槐彻查此事,不能偏听一面之词。
钱槐心中已经有了判断,面上却叹了口气,做出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他,只是,罢了,大福,我再问你一次,除了你,有谁动过釉料没有?”
“我,我不知道。”谷大福颓然摇头。
“怎么会不知道?”谷族长急得跳脚。
说来,这件事也是谷大福的疏忽,他想着都是知根知底的,竟没让人看守,如今,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谷小满冷眼看着,她是故意没提醒谷大福,一来,是为了给谷达留出空子,好方便他下手,这二来么,也是要谷大福把这亏吃够了,从今往后,他才能改了这轻信的毛病。
钱槐摊了摊手,谷族长也无话可说。
这一刻,他甚至生出一丝怀疑,钱槐就算要铲除谷大福,也不至于触自己儿子的霉头,难到,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