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沐炎面无表情,眸色死寂,应老白:“我知道。”
“但我也要知道,妈妈去找沈大,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话落,没有一丝周旋的余地。
老白沉默。
过了一会儿,陆母推门出来了。
她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态,重重叹了口气,眼睑浮肿,脚步蹒跚。
陆母坐在楼道里那辆旧电动车上,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
楼上,陆沐炎看着陆母掏出了手机,按下拨号键。
“喂,赵姐...”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沉重的咳嗽:“你今天能帮我请个假吗?”
陆沐炎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陆母对着电话那头,声音卑微:“赵姐,你上次说的那个看事儿挺准的人…在哪儿啊?”
陆沐炎心道:“现在,便要和赵姨一起去找沈大了吧?”
老白却声音平静,提醒:“你没钱,怎么去?”
陆沐炎一愣,眸色划过一抹慌乱!
那边,陆母已挂了电话,骑着电动车驶出小区。
陆沐炎急忙小心翼翼地追出去。
车轮碾过地上的水洼,泥浆溅起,打湿了陆母脚上那双发黄泛旧的凉鞋。
陆母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双腿紧紧靠拢。
那远去的背影,与平日里和陆沐炎争吵时的坚毅判若两人。
远远看去,只剩下一个裹在蓝色雨衣里、在雨中摇晃的、形单影只的身影。
陆沐炎望着那背影,喉头一紧,眼眶瞬间红了。
她猛地转身,眸色血红,一言不发地快步往回走。
老白疑惑:“嗯?”
陆沐炎没有回答。
她快速上楼,开门,利落地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服。
抓起一把黑伞,从抽屉里取出积攒的钞票,甚至顺手拿了几根火腿肠。
随即,立刻下楼,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沈大家的方向。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十分迅速。
却…难掩她心内的慌乱。
车上,陆沐炎面色闪着恳求,纤手紧握钱包,对司机说:“师傅,我包您的车,您别走,今天就等我,行吗?”
师傅并未多言,豪爽答应,声音粗犷:“行,小姑娘,坐稳!”
出租车启动,雨刷“吱吱”作响,按照陆沐炎的吩咐,七拐八绕,到了沈大家附近。
陆沐炎下车,将伞压低,掏出火腿肠,踮着脚走向沈大家院子。
大门依旧敞着,仿佛在等待谁的呼唤。
就像是早就预演好了一般,她动作利索而迅捷,小心地将火腿肠喂给那只纯黑的土狗。
黑狗嗅了嗅,竟不叫唤,反而冲她友好地摇了摇尾巴。
嗯...这招有效。
就在老白惊叹于她的布局,感受着她翻涌的心绪时…...
一股奇异的力量,自她下丹,缓缓流淌而出。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久违的运筹与从容。
恍惚之中,仿佛找到了某种回归的力量...
这感觉,甚至破天荒地让老白都为之微微一怔…...
…...
不多时,身后传来电动车颠簸的声音。
陆沐炎急忙退到沈大家一侧的墙角树荫下。
刚隐去身形。
下一幕便如针扎一般,闯入陆沐炎眼中。
赵姨骑着车,后座上坐着母亲。
母亲瘦小的身子蜷缩着,塑料凉鞋的脚面,不断被溅着腥臊的泥浆。
陆沐炎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赵姨停好车,扬声说道:“哟!今儿没人排队,咱进去!”
两人进门。
陆沐炎凑近墙角,只听门内隐约传来对话。
忽的,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对面屋子传来:“唉,唉!”
沈大冲着狗窝喊了句:“黑娃!有人来咋不知道叫哩!”
陆沐炎闻言,下意识缩了缩伞,似乎生怕被那狗嗅到什么。
只听沈大笑着说:“进来吧,我姓沈,街坊邻居都管我叫沈大……”
三人往那屋内走,谈话声变得模糊。
陆沐炎迟疑片刻,又掰断几根火腿肠,引着黑狗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