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钱,辛苦几天,挣不来一口吃的……也不知道大哥监的是什么国!”
“三哥……慎言,都是底下的官员阳奉阴违,不许这样说大哥,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不成?”
朱棣无奈的用树枝掰成的筷子搅了搅野菜汤。
“先吃饭吧……”
“吃饭?哈哈哈,老四你管这个叫饭?哈哈哈!
是啊!
我们有手有脚的,还能不饿死,几十年的膘扛着,可百姓们呢?
村口刘大爷前天饿死了你知道吧?
好一个大哥,就是这样监国的!
爹也是!
平日里教导我们要爱惜百姓,怎么不见他给刘大爷一口饭吃!”
朱樉整个人蹲在地上,人都快崩溃了。
刘大爷嘛……也是朱标安排的大爷,为了演戏,特地挑了个瘦骨嶙峋的,为了诛心,刘大爷的任务就是时不时的给三兄弟一点帮助。
然后假装被饿死
体验过绝望的兄弟三人,在最黑暗的时候,在所有人都远离他们怕惹上麻烦的时候,刘大爷给了一碗粥,虽然很稀,但是很暖。
再铁石心肠,也被融化了些许。
朱棡一手撑着墙,想起那日刘大爷的一碗热粥,想起刘大爷的音容笑貌,泪流满面,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会为一个百姓,一个低贱到饿死的百姓流泪。
也许是自己爷爷奶奶就是饿死的,同样被“饿死”
的刘大爷的杀伤力是够够的,朱棣听着这些话,眼眶都红了,一个用力就捏断了筷子。
他低着头,牙根咬的死死的。
“不得非议大哥……先吃饭!”
“吃什么饭,我不管了!
我不玩了!
什么破游戏!
锦衣卫的!
出来!
我知道你们藏着呢,天天拿这个小盒子看我们!
出来啊!
我要进宫!
我要告御状!”
朱樉愤怒起身,一脚踹了野菜汤,朝着四周就大喊起来。
然而没人搭理他,呵呵,早就换了设备了,现在他们在家时都是隐藏摄像头拍摄。
“你喊什么?告你状的还少吗?你在怎么干的?死的人少了?谁给他们告御状?你现在知道告御状了!
告谁!
是不是要先告秦王殿下!”
朱棣上去就是一脚,管你个长幼尊卑的,早就看老二不爽了!
被踹了个趔趄的朱樉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四弟。
“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
暴脾气是吧,赌是吧,你现在知道爱民如子了?现在知道百姓不容易了?
老爹千方百计安抚百姓,你倒好!
强征金银,害的百姓卖儿鬻女!
出征西番,掳走幼女,阉割幼男,谁给他们告状!
你滥用私刑,割人舌头,埋雪冻死,绑着饿死,烈火烧死,你现在知道告状了?
大哥让你受着,你就得受着!”
朱棣一通骂,骂的朱樉浑身颤抖,甚至连朱棣刚刚踹他一脚都忘了。
“不服就打,反正老五义诊,也不怕我俩会死在这。”
朱棣丢了根棍子在朱樉跟前,然而,朱樉却没力气去拿了。
他瘫坐在地上,这些天,可不止刘大爷一把刀子。
他陪着人一起吃苦,一起在码头被监工抽鞭子,一起被衙役打的满街窜,看着被地主强抢民女的百姓,啥也做不了。
事儿从来不是无所谓,只是事没落在自己头上而已。
让资本家去感受一下长白班无休止流水线,且永世不得翻身,他比谁都更恨资本家。
同样的,变形记,没有期限,朱标只给了他们两个字……做人。
朱棡看着抱头痛哭的二哥,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
“老四……你冷静啊,我觉得吧,大哥的用意其实……其实挺好的,我,我可没那么坏啊。”
不说还好,说了,那朱棣可就有话说了。
“对啊,奔马缚人,车裂,你对自己的厨子都这样了,还指望你对百姓怎样呢?大哥就不该保你的,你就该去凤阳老家的。”
朱棣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