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不坏但头脑不精,懒于管事同时又没有什么自控能力,属于那种偶尔想要奋发图强、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就等于已经努力过了,同时一天能戒八百回烟,无志之人常立志,说的就是这种人。
至于云阳县主,本身的确是有些管家的觉悟和能力,但是在对人、尤其是对河东王这种至亲的态度上,也是有着不小问题的。
她大概是出于心中那一份危机感,对河东王的要求太高,但又说不清想要让这兄长成为怎样的人,所以便会频频提出各种要求。
河东王又是爱许诺、勤立志却没有毅力的家伙,屡有应承却只是敷衍,过后便抛在脑后,自然相处越久就会让人失望越大,乃至于认为这个兄长一无是处。
某种程度上来说,河东王这性格的形成,也是云阳县主诸多苛求影响的一个结果。他既不想让至亲失望,又没有能力去做到妹妹所设想的那样。
所以明明是至亲的兄妹,互有迁就、互有包容,但却彼此隔阂越来越深,长此以往也将交流越来越少,乃至最终再也进行不了有效的交流沟通。
张岱自知河东王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给他自己挽尊、彰显其人在家事上的话语权,闻言后也没有针锋相对、据理力争,只是说道:“大王所言,下官又怎么会不懂?与县主之间,也只是各抒心意罢了。至于后续的诸类人事,当然要听从大王的安排,凡事大王未允,不敢越雷池一步!”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那娘子偏偏不懂!她但凡好声说于我,我是她同胞的兄长啊,当世至亲之人,又怎么会恶语向她!”
河东王听到张岱如此尊重他,当即便又一脸委屈的叹言道,旋即又望着张岱警告道:“我这么说,并不是说她不讲道理,我妹她处事公道,偌大府邸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异日你两当真在一起生活,若有争执,你先自检讨!”
张岱听着这左右脑互搏的话,一脸真挚的点头应是。
河东王接下来又说道:“我名声固然不好,但也无甚恶行,无非享乐诸事放纵了些,又值得谁做口诛笔伐?这娘子只觉得我是名声太恶,所以娶不到名家女子。
但其实她自己精明吗?她频向我堂姊永穆公主等几家去,大使钱帛邀好各家,但其实她们只是将此钓诱钱财罢了。私下里各家是怎样的盘算,我自有闻,有人笑我买婚无门,这让我尴尬恼火,我几时说与她听过?只是怕她伤心!
依我看来,娶不娶妻重要吗?谁说男子必须有妻?难道当下我身边不是莺燕环绕?娶来一个妻子,姿容未必妖艳、性情未必巧顺,养此一人,靡费更甚十人之用,我能得其何益?贤惠妇德?笑话,我亲娘姊妹尚且不能教善,何必请一女夫子入门?”
张岱闻言后也不由得点点头,只觉得话糙理不糙,谁说地主家都是傻儿子?养一个妻、蓄十个奴的花费人家心里门儿清,情绪价值、使用价值也都分得很明白,美若天仙的女保洁,谁又能不爱呢?
“这只是浪徒心声,不是至理名言,张岱你端庄子弟,不要听得太入神!你道人人都有你这般好运气,能得我妹如此蕙心兰质、貌若天仙的娇贵女子垂青?”
河东王瞧张岱一脸认同的表情,心中又有些不爽,当即便皱眉说道。
“是极是极,我艳福无双、笑傲同侪,更无所求!”
张岱闻听此言,便又点头说道。